水寒,他難再堅持,指甲青紫,指節亦泛了白。
白狼忽地身動,白練般射向周恆面門,綠眸微眯透了厭惡,利齒雪亮寒意逼人。
“呀——”周恆恣裂了眸,聳背如宏,厲斧揮出,劈雨奪氣。他沒有把握擊中白狼,即使擊中也未必能逃脫狼口。
但家有妻弟,他不得不搏!
“嗷!”
下一瞬,白狼飛起的長身卻在空中一顫,抽搐著摔下,周恆揮出的斧頭捲了風斜拍到狼頭。
白狼破布樣摔到一邊,頭破血流。
周恆方才繃了精神使了全力,此刻有些心慌脫力,嘴唇在冷雨中微顫。
那白狼卻低低地哀嚎,彷彿除了剛才的一擊它現下仍受著酷刑折磨一樣。
周恆輕輕呼著氣暗自平緩緊張的心跳。白狼身下還流著血,但不是頭上的傷口所致。周恆離它有三米遠,看它顫著身子哀嚎,身下的血水越來越多,參雜了雨水染紅了泥地。
這是一匹母狼!
周恆方才就發現它有些肥胖,以為山中野雞野兔多它的生活滋潤而已,現在它突然躺倒出血,莫不是有孕要生產了?!
白狼似是難產,伏在地上艱難地蹬著腿,狼嘴裡呼呼地喘著氣,綠眸還一直不放心地半眯著恐嚇周恆。
雨幕未破,澆在身上冰涼入骨。
白狼這樣虛弱模樣,眼見著眸子已沒有氣力再睜了,卻硬挺著要逼退敵人。
周恆忽然想起了孃親。他的孃親良善溫婉,臉上總帶著笑,阿恆阿恆地喊著,幫他洗髮,給他新衣。
那時生產阿正,她是否也是如此艱難,如此地,蒼白疼痛,如此地破釜沉舟!
白狼本在山中待產,奈何周恆突然闖進它的地盤,它已將臨盆,擔心人類殺它奪子,不得不在雨中出來,先下手為強。
身下的疼痛撕裂骨縫一樣,它已是有些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這是它第六個孩子,竟在這種狀況遇到難產,難道這雨天竟是它一屍兩命的末日?!
恍惚間,那人類動了腳步。它硬抬起眼皮,見那人朝它走來。狼唇剝起,狼牙立顯,可它已沒有力氣站起了……
“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帶你到山洞裡生產,再在外面待下去你會沒命的。”周恆低下身子,聲音縹緲的如同山間的霧。
這個人類面白唇青,髮間雨水順著額頭臉頰滴落……
片刻,白狼伏了腦袋,信了。
周恆本想抱著它,奈何白狼太大,只能半抱半拖將它弄進了山洞。
白狼羊水已破,鮮血不住地往外淌,卻不見狼崽露頭。
“要是娘子在就好了!”周恆不知道該如何才能幫白狼生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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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路泥濘不堪,雨遮著視線,看不清前方何物。
“周恆——周恆——”秦玥邊走邊喊,“聽到答應一聲啊!”
哦擦,這破蓑衣,才走多長路就漏水了!
臥槽!這萬惡的古代!萬惡的雨天!
穿著蓑衣衣裳也溼了,秦玥氣惱地在心裡吐槽。
“周恆——他孃的,你再不出來老孃不要你了!”秦玥漸漸深入山林,合了手掌朝四周又是喊又是罵。
“娘子?”抱著白狼幫它保持體溫的周恆突然抬頭。
他剛才好像聽見娘子的聲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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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嚴重失眠,今早黑眼圈都掉到下巴了……
話說睡覺對女人的重要性啊~/(tot)/~
☆、第十九章 銀毫降生
“娘子,我在這裡!”周恆跑到外面,“娘子——”
秦玥循著他的回聲慢慢往這邊來,斗笠漏下的雨水夾了竹條的清淡澀氣,她忽覺日子便像這味道,清苦才有回味,乾澀後有迴轉才會感激。
“早知道一罵你你就出現,我就早點罵了……”秦玥嘟囔著來到他身邊。
秦玥裹著蓑衣被淋得像只鳥人一樣,周恆極是心疼,一見她的人便跑去拉了她,將她帶到山洞中。洞口太小,伏地的白狼和秦玥在裡面,周恆半個身子都露在雨中。
他臉色青白,嘴唇發紫,秦玥秀眉一擰,將他拉過來,兩人換了位置。
“娘子身體不好,不可再淋雨!”周恆要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