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周恆對視一眼,周恆點頭。
許氏醫館存在已久,老大夫是幾年前才來到鎮上,似是有些來頭,醫品在鎮上也是口碑甚好,可結師徒緣。
“徒弟秦玥,拜見師父!”秦玥掀了裙襬要給許攸行跪拜禮。
許攸一把扶住她道,“老夫不受那虛禮,只在心裡認同即可!”
秦玥起身,笑道:“多謝師父!”
一旁夥計面露詫異,許攸乃太醫院前院判,德高望重,皇室中人多指定他診脈,近幾年才隱退下來回到故里坐堂。
許攸性子也是怪異,想出診便去不想便不動,達官貴族拿他沒轍,但奈何他醫術高超無人能及,從沒人敢跟他對著幹。京城不少人想拜他為師,但他愣是一個沒看上!
換言之,秦玥不止是許攸的關門弟子,還是唯一的弟子!女弟子!
老爺子人果然怪!
“丫頭隨我來。”許攸背手往一間屋子走去,幾步又回頭,目光幽幽落在周恆身上,“你也來吧!”
周恆搖頭笑笑,老先生好像不太待見他啊。
三人進屋,卻看到滿屋狼藉,書本玩偶扔了一地,一隻枕頭破了洞躺在地上,還有幾片羽毛正慢悠悠地往下落。
許至炎站在一張椅子上,黑眼珠滴溜溜地轉,滿臉狡黠地望著幾人,發現了許攸身旁的秦玥,眼睛忽的亮了,星光璀璨,蹦下來蹬蹬蹬跑到她跟前——
抱大腿,甜甜地叫一聲:“漂亮姐姐!”
么么最喜歡漂亮姐姐了!
“許么么!又胡鬧!”許攸拎著他的衣服將他拽開,瞪著眼睛道:“回家去!”
“爺爺~”小孩兒嘟嘴,軟糯喊一聲,喊的許攸的心都酥了。
“至炎會乖的。人家馬上就把屋子收拾好!”說著一彎腰掙開許攸的控制收拾起地上的東西。
“這是師父的么孫?跟我們家阿正好像差不多大呢!”秦玥道。
“今年四歲,鬼精靈著呢!”許攸從書架中抽出一大厚本,翻開,又從中空夾層中取出一本書,摩挲了幾下,不捨地遞給秦玥,“這是老夫畢生心血,你且先拿著看。你來鎮上一趟不方便,先鑽研透這一本書便可,有疑惑處來找為師。”
秦玥恭敬的雙手接下,“多謝師父,弟子定細心翻閱!”
許攸撫須,讓人取了五百兩銀票交給秦玥,“徒弟是師父的門面,為師可不像你不成器的相公讓你受苦!二百兩是你的草藥錢,餘下的慢慢花!”
周恆無語,我不成器?!
秦玥兩指夾起銀票吹吹,她正缺錢呢,“師父大方。長者賜不敢辭,徒弟收下了!徒弟……不日便將師父心念之物做出!”
許攸頓時來了興趣想湊過來,秦玥朝他深意一笑,“佛曰,不可說!”
許攸垮了肩膀嘆氣,“徒弟不孝順!”
“我孝順!爺爺,至炎最是孝順爺爺!”許么么跑來抱許攸的手,又看秦玥,“漂亮姐姐是爺爺的徒弟,就是至炎的姨姨。姨姨,誰是阿正?至炎可以跟他玩耍嗎?”
“自是可以,下次姨姨帶上阿正來找你。”秦玥摸摸許至炎的腦袋。
方才的狂犬病病人耽誤了不少時間,秦玥和周恆還要去打鐵鋪看看,周恆將那本醫術包在包袱裡挎在身上,二人告辭了許攸。
臨安鎮處在一個十字路口,是以來往鎮上的人馬不少,街上的店鋪生意都可以。
秦玥周恆來到一家打鐵鋪,給師傅看了所需零件的圖紙,問是否能做出。
師傅思忖了一會,斟酌道:“若是慢慢來,應該是能做出來的!我盡力一試!”
“好,多謝師傅。我先付你定金,還請師傅多下些功夫啊!”秦玥給了他二兩銀子。
“此物乃私用,還請師傅不要將之外傳。若做出來,也只能為我們做此物!”周恆道。
“那是自然,這是做咱們這行的規定。客人放一百個心!”師傅點頭道。
秦玥得意洋洋,倆人走出打鐵鋪。她這個相公真是個能耐的,總能想到她忽略之處,及時補充或阻止。想來,上天的安排皆有一定道理。
“張文義,你給我站住!”粗狂豪放的男人聲乍起,驚人回身。
遠遠地,一俊美男子駕馬飛馳,馬蹄錚錚,揚起的塵土在風中飛舞。
男子雙眼狹長斜飛入鬢,面容精緻,薄唇勾起一抹笑,墨髮束冠,銀簪斜插,紫袍鼓動,飛蕩在身後掀起一陣紫霧。
好一個肆意灑脫張揚邪魅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