媳婦也不容易,當初嫁玥玥怎就一句話給送出去了?
秦玥安靜等候回答,自家人這般為她著想奔碌,若是最後姑娘嫁做他人婦,豈不是一番白費心思?雖然現在問這話多少有些拿捏之意,但她實是不願讓哥哥和孃親勞心勞力,緣債不便得也不好解啊!
“我願意!”
柳卿聲音微弱,幾人卻聽得清楚,王志梅提著的一口氣終於疏散,手中帕子鬆散,喜笑顏開。
姑娘蘊著淺光的眸子正瞧著兩人,王志梅覆上她的手:“閨女你放心,我家匯兒一定對你好!我們也對你好!”
柳卿斂眸微紅了臉:“多,多謝伯母。”
“不需想那些雜事,養好身子便可。心病還需心藥醫,自己消散不了的鬱結不要總想著。我這就去你家瞧瞧,到底是什麼聲音!”秦玥說到最後語氣稍沉,她便是極力的散開思維去想,也想不出除了屋頂構造還能有哪些問題。
柳卿微縮了身子,擰眉忍著心中夢魘:“那,我,我跟姐姐一起去。”
“不用!”
柳卿直直看她,不用她跟著,她怎麼進自己家門?
秦玥燦笑染了滿面俏皮:“我跳牆進去!你歇著吧,現在你家裡是不是就你的屋子沒人住?”
“是,我那兒比這院子稍寬敞些。”柳卿啞了嗓子:“我家在……”
“這就不用說了,我自個兒找去!”秦玥打斷她的話,看樣子姑娘還沒說過這麼多的話,病中的人所有機能都微弱,還是歇著的好。
“葉子,將我的青簪給姐姐。”柳卿輕喚:“小心些,若是讓家裡人發現。就將我的簪子拿出來,說是為我去的。”
小丫頭給了秦玥一隻碧綠的簪子,入手微涼。
“姐姐體恤我的身子,柳卿感激不盡!”姑娘鬆散的發在枕上淌了一灣黑碧。
“無妨!”秦玥笑看她:“都是一家人!”
“娘,我這就走了啊。”少女又看向王志梅。
“你能翻牆嗎?可別掉下來摔著!”婦人盯著她,媳婦要疼,閨女也要疼!
柳卿都回來了,何必就急著今天去呢?等她一起多好。
“沒事兒,我跟相公一起。還有連程,就是阿正的師父,他會武功呢!”秦玥揉著王志梅的肩給她順毛:“對了,阿正今日在師父家裡玩兒,晚上他就去咱家了,別忘了做小孩兒的飯,晚上我們回來就將他接走了。”
“知道了,你去吧!可千萬別摔到啊!”
周恆在外間坐著,安靜的像山間佛龕。
“相公,咱們走吧。”秦玥步出,打碎了一池春水。
男子習慣性攬了她的肩將人帶出去。
連程在車裡坐著,出來半日就又見不到小丫頭了……
午間太陽還算暖和,街上也有人,快要過年,百姓都出來添置年貨呢。
行了一會兒,馬車忽然停了。
“周恆是不是在裡面?”
這是楊潛的聲音,周恆驚訝。秦玥不知何事,撩了簾子往外看。
楊潛正滿面陰雲坐在馬上,見到周恆翻下馬就往車上來。
連程黑著臉盯著他的動作,當他是死人?
“李秋不見了!”楊潛當頭一聲驚住二人。
“什麼?!”
周恆黑眸緊斂,眉間忽聚了沉厲。
又是一人!還是好友!
秦玥目光淡漠,那豈不是李秋被……
“我去找他借書,他爹孃說那天我們回來,就見了他一面便找不到人了!”楊潛聲急,李秋這就是被抓走六日了!若是被那變態弄走的,他不敢往後想。
周恆一把將人按下讓他安靜,沉聲道:“讓我想想!”
男子將他們的行程都想了個遍,絲毫不差的將遇見的人挨個排查,最後,也只有那人。
他們只在賑濟災民時出來過,除下的就是去自己家裡。那人在施粥時對李秋態度不明,笑容涼薄夾了趣味,那趣味根本不是衝著楊潛來的,是從看李秋的目光中透出的!
“徐崢……”
男子唇間飄出兩字,楊潛秦玥皆是一怔,車轅上坐著的連程也是一驚。
周恆箍上楊潛的手腕,鋒利眉骨深深寒寂:“徐崢有沒有單獨找你說過什麼奇怪的話?”
楊潛腹間忽生了寒意,冰凍扎手。
“有……”他顫了唇:“我,我,那天問過我爹施粥的事,他半路攔住我,問你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