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晨一臉你們都是傻子的表情,她哪裡像他媳婦兒了?她明明是黃花大閨女!
“小兄弟,我是你嫂子的朋友。但你記住,我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她一字一句的瞪著鳳眸看周勤,將自己與楊潛撇淨關係。
“哦,不是就不是吧。”周勤點頭,又繼續手中的活,這次換了銼子,手剛要下去時道:“這位姐姐,你擋住我的光了。”
邢晨看他身前,自己的影子果然覆了一大片,恰好蓋住他的木料。
“好,我這就起開。”她一側身,周勤手前瞬間被陽光環了起來,明亮,溫暖。
“謝謝!”
邢晨再次看了周勤,這孩子與周恆長的挺像,只是沒有周恆的溫潤平和,看著很呆板,臉上,沒太多表情。俗稱,面癱!
周勤確實在大多時候是沒有什麼表情的,只有在周家人面前,他的眉眼才有笑有些微的波動。邢晨觀察,還算仔細。
秦玥和周恆緩緩過來的時候,邢晨已經在地上找到了最大的刨花,有一手長,米白削薄,能透過陽光,捲了好幾卷兒,像浪花一樣,很美。
“喜歡這種東西?”楊潛忽然在她耳邊吐出一句話,淺淺的話音打在髮絲上,髮絲半飛,又觸到了她的面,癢癢的。
邢晨也忽的靜了一瞬,正當楊潛要觸手拍拍她時,她又眨了眼,睫毛如黑羽一動,扔了那刨花,淡淡道:“只是瞧瞧,這兒能看的東西又不多!”
明明是不願搭理他的話,楊潛卻覺得邢晨是在向自己解釋,解釋她不喜歡木花。
因為她喜歡真花。三月桃花的米分,滿目米分英漫天飛揚,碎在人頭上,從髮間滑落,風吹即散,像一場雨。
邢晨遮了遮眼眸,眸中深遠的記憶忽起,笑鬧遙遙似夢境,桃林間幼童初見,便是破碎花朵紛飛如雨,總角垂髫時,嬉笑純真日。
“無妨。”
楊潛柔緩了聲音,長眸一改往日的飛揚,沉靜如冬日長河,一眼望去又似入了深山翠林間,靜謐幽幽,無憂無懼。
“我都知道。”
邢晨微蹙了秀眉,看著楊潛竟有幾分錯愕,幾分疑惑,幾分猶豫。
這寬闊的廠房裡,伐木聲陣陣如輕緩簫聲飄搖,刨花遍地,處處木香,陽光呼嘯而來,將那花那香曝曬,迸散出更濃烈的光和氣味,直燻的人昏昏欲睡,搖搖欲墜。
“你的心。”楊潛抬指,擱著一尺距離指向她的心房。
邢晨心中一動,急急後退遠離了他。楊潛但笑不語。
“覺得我的廠房怎麼樣?”秦玥問:“這裡的工人都是我們村的人,學藝很認真的!”
邢晨繞過楊潛走到她身邊:“好得很,看出來認真了。我們進來都沒有人來攀談,一個動作思考半天呢!”
秦玥淺笑,她是不知曉自己在他們身上用了多少銀子。人心都是肉做的,她對他們掏心掏肺,他們自然懂得她的良苦用心,奮力回報。
“呦!”小鹿一到這裡聞見山林間的木香味兒,倏的叫了起來。
阿正緩緩摸著它的頭頂:“鹿寶兒乖,二哥在做活兒呢,不要擾亂他們哦!”
小鹿仰起尖尖的嘴兒,在他小手上舔了一下,米分舌在陽光下像花兒一樣。
小孩兒咯咯笑起,周恆也轉身摸摸他的頭,“阿正乖。”
三叔拍拍身上的木屑,對秦玥道:“玥娘,咱們這兒,二月初就能開始生產了。你可以開始找店鋪了。”
“這麼快?!”雖說秦玥希望他們學得又快又好,但這才十來天,真的行?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咱們都可以了!”一旁專注刨木的一人終於抬起了頭,目光堅定,且自信。
他們都是付了百倍的努力來學技術的,玥娘給他們提供好的師父好的材料好的工器,他們都記在心裡,怎會不學的快些?
“你找店鋪找掌櫃的時間裡,就能先做一些。那邊,”週三叔一指屋側整齊堆放的木條圓環,“一部分也能用上。今天練的是最後一道工序了。”
“嫂子也說了,咱們做的是流水線,誰擅長哪樣就做哪樣。叔伯們長處不一,我和三叔盤算了一下,恰好能分開工序,兩撥人分別開工,能縮短更多時間。”周勤道:“但速度都是練上去的,剛開始手速慢,出的貨少是肯定的,過了三天就能將速度提上去。”
秦玥一掃身邊數人,道:“好,大概的情況我知道,你們就按著計劃往前走,剩下的事我來辦。”
她朝邢晨眨眨眼,姑娘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