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那嬸子一笑,臉上鬆軟的皮子被太陽照的發光,她使勁兒往鞋底上鑽了洞,將針線飛進去拉緊:“說的也是,咱們走的路比她們吃的鹽都多,沒啥可比的。”
“怎麼不見芝娘了,剛不是還在屋裡嗎?”她往屋裡看看,裡面沒人了,女工都出來玩兒了。
林秀英四處看了看:“估計去茅房了吧,剛才她喝了不少水呢。”
“你一說,我也想喝水了,我去倒點兒!你要嗎?”
“不用了,謝謝啊!”
“啥謝不謝的,沒事兒……”
裡面馬棚處,鄭斌一看,果然是沒太多地方。周家連馬都有十來匹,還要這麼多驢子做什麼,他也是納悶兒,不過人家想要是給自己帶來生意的,難道他還會問你們為啥買?管不著,也不用管!
“這位大哥,你瞧,還真沒多少地兒!我看頂多能拴上五隻了……”石青笑的實誠看鄭斌。
鄭斌板正著面道:“我叫鄭斌,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石青:“那多不好,我一個小子……”
“無妨!我不講究那些。”男人聲音硬朗,氣勢頗足。
鄭斌在馬棚處轉悠著,四處看了看,還晃晃那木欄柱子,看面色還算滿意。遂一揮手,身後跟著人將五頭驢子拴了進去,他又將剩下的驢子都拴在柱子上,讓它們並排站在棚子外面。幾人老實的很,見這法子,便自己動手將自己牽著的驢子一一拴好,石青在一旁看著,見有剩下的,自己也去幫個忙。
鄭斌閒了手,在寬敞的廠房處走走瞧瞧。望見外面玩得正歡的女工,微愣,又笑了笑,這家人倒是會給工人甜頭,哪有場主願意讓人幹活之餘還歇歇、動動手腳的?這還不讓工人對自己感恩戴德賣力幹活兒?好腦子!
一圈下來,鄭斌面無波瀾的回了馬棚,他們恰好也將驢子都拴好了,這樣一下就拴了一溜,棚裡棚外都是牲口。
石青眨眼看著,那驢唇對驢唇,或驢唇對馬嘴,只這一會兒,竟有馬兒一眨長睫毛,舔上了驢唇。
哎喲喂,石青遮眼扭頭面紅。不能看,他這嬌嫩的小心臟,可不能看牲口們調情。
鄭斌看他那樣兒輕笑拍上他的肩:“有什麼不好意思的。馬和驢生下騾子,腳力好,力量強,吃得少,命還長,好著呢!”
他這一說,石青臉更紅了,乾脆背對著馬棚,趁著時候拽上鄭斌袖子:“大哥,我們爺讓您到家裡歇會兒呢,這幾位一塊去喝杯水吧。”
鄭斌看看身邊的人,點頭:“也好,我們就去歇會兒,一路從鎮上走來,也累了。”
石青笑:“走走走,我們家的茶水都比一般人家要好喝,喝過保準解乏。”
幾人一路出來,女工也要回去做活兒了。林秀英招呼眾人回屋子,女人們收了繩子沙包放好,芝娘被曬的臉蛋發紅從茅房跑出來,見石青帶著的人腳步一頓,愣了愣。
“芝娘,該做活兒了!”林秀英拉上她的袖子將人往屋裡帶,還低低道:“你是不是沒帶草紙啊,咋這麼長時間才出來?”
芝娘附在她耳邊:“我來月事了。”
林秀英挽著她的胳膊:“拿東西了嗎?”
“拿了,就是肚子疼得厲害。”芝娘小腹一直墜漲著,難受得緊。
“要不你回家歇會兒吧!我在這兒看著就行。”林秀英關切道。
“不用,剩不多時就能下班,我還行。”
林秀英摸摸水桶,還是熱的,她盛了一碗棗茶,撿了好幾顆棗舀進去,放在芝娘手上:“先喝些水,吃個棗。”
芝娘秀氣的朝她笑笑:“謝謝嬸子。”
石青帶鄭斌他們到了家裡,紫葉已經準備好了茶水零碎吃食。
周恆溫潤道:“幾位坐吧,一路來辛苦了。”
鄭斌坐下,那幾人才坐了。他也不客氣,端了茶盞淺嘗,微微點頭道:“許老大夫交代了的活兒,自當做好。周家的茶果然好,別人家都是苦的,你家是甜的!”
石青在一邊朝周恆笑,是他說得家裡茶好。
秦玥面容靜好,淡笑恰到好處,溫婉平和,她道:“苦茶喝後口中易不適,冬日裡乾燥易上火,所以我家茶水都是泡了花卉以去火生津的。”
“怪不得許大夫要給你家送東西,原來周秀才你家夫人還會醫術呢?”鄭斌看周恆。
周恆眸中淺光微暖:“我家娘子尚在學習中,不及許大夫。看鄭大哥使得一手好鞭,才不單單是飼養牲口之人吧?”
“周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