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還是吃的多熱的了。
周恆淡笑:“若我們也在梁城過年,該是與此一樣熱鬧的吧!”
“你們若是想過個熱鬧年,下個春節可到京城去住。周恆今年不是就要秋闈了嗎?秋闈之後便是春闈,快著呢!”張文義最後一聲嘆的意味深長,長眸斜飛,在橘色的燈下添著飛龍般的金氣逶迤。
“才不去呢,相公要在家裡陪我!”秦玥一歪頭看周恆:“是不是相公?”
周恆頷首,清雋的面上暖笑,比燈火更盛:“是!”
“這燈籠,比楓楊給阿正扎的都要精緻美觀。”他撥了一盞花燈下的流蘇,染了一手米分紅的光。
“楓楊給你們可不是當工匠用的……”
“他在我們家就是工匠,趕車夥計,掃灑夥計,釣魚夥計!”秦玥眨眼,睫毛刷了一層金輝,煙火般絢爛起舞,“外加搬運小能手!”
張文義抿唇:“你們是大材小用!”
“不然嘞?在我們周家村,讓他們做什麼驚天動地的大事?”秦玥淡淡掃了他。
兩人在這兒鬥著嘴,周恆反而沒有幫著秦玥,自己在一旁的花燈架子上看來看去,撥動著流蘇,摸摸燈杆。
正說著話,秦玥手邊飄來一朵米分紅瑩亮的蓮花,如觀音菩薩腳下的聖潔蓮臺,或如天階瑤池飛落的靈動米分荷。少女眼漸亮,嘴角揚起的弧度緩緩飛到雙頰,浮起兩抹水中洲,飄著靜美和可愛。
“娘子,送給你!”隔著蓮燈,周恆蒙著米分紗朦朧的面上笑意溫柔。
他將燈杆送到秦玥手裡,溫熱的一段杆子沾著他的體溫,秦玥執燈,燈下流蘇隨風飄動,“謝謝相公!真漂亮!”
張文義淡淡看著二人秀恩愛,不知不覺中被他倆糊了一臉單身狗的孤獨。
“行了,別傷我的心了,回去吧,不然明天正經廟會起不來了!”
他一掰周恆肩膀,將人往回路帶,秦玥乖乖跟上。反正回去還是有事的,不知那小子會不會等著他們。
三人往回走著,連程牽著阿正的手在花燈前流連。
“到底挑好了沒有?”連程皺眉,這小子在這兒看了好一會兒,一盞滾燙的茶都能喝完了。
阿正不滿意,也皺著眉:“都沒有人家喜歡的!怎麼辦?”
連程按著他的後頸將他往前推,換到另一家花燈前:“楓楊不是給你做了一個嗎?怎還要買?”
“我想給至炎買一個!”
“許大夫家那么孫,花燈不知有多少個了。再說,你們男孩兒,要花燈?不如送把匕首,隨時可以自保!”連程冷峻的眉眼浸在燈火裡,好像溫熱了那麼一點,但是阿正感覺不到。
“至炎怎麼會有危險?他也不練武不上戰場。”阿正將那花燈一盞盞看著,好像真的沒有合適至炎的啊。
阿正正氣悶的不知該換什麼禮物了,前面人群不知做什麼,潮水般忽地往這邊一湧,漫卷的黑壓壓人頭壓下,劈天蓋臉,呼聲一片,直朝燈架倒來。勢急不對,人聲驚叫,花燈之主拽了銀錢袋子就往一旁閃躲。
阿正眼前黑影撲閃,恍如漫長窒息將人悶隔,但真實或只有一息之間,人影重重齊倒,燈火就在身下!他呼吸一滯,手腳瞬間冰寒,暗黑的大眼漸漸被倒下人群全部遮住,燈下出火,火起人亡!阿正似在火煎中,心中灼燒,聲已撥出——
“二師父!”
連程橫身一擋,力拔山河,氣波橫掃飛流成影,人群瞬間被擋到一側,歪倒的傾勢轉眼被推回,人人皆倍受一道道熱流的衝擊,將他們不斷輕覆的心焦緩緩揚起,平平降下,漸漸的便有腳踏實地的感覺。
與連程同步而出的,是一個小小人影擎著大桶飛速移來,人傾桶倒,清水嘭的出桶。只聽“譁”“嘶”兩聲接連而起,燈滅白煙起,街邊霎時寂滅一片,狼藉一片。
兩人動作只用了一瞬,人群收而燈火滅,不料那頭因隔得遠沒有被潑到水,反因水勢猛突然落地一盞燈,轟一聲燃起,女孩尖叫聲起,熊熊火光中刺耳非常。
阿正身影一晃,箭步衝去拽上女孩的手將人拉開:“你沒事吧!”他急切道。
女孩撫著心口大喘氣,望著那火目裡一片驚悚,那一幕如天火突降,在人群傾到踩踏之際變成了冥光烈烈。
阿正將女孩上下打量一番,發現她完好無損,便放下了心,輕聲安慰道:“別怕別怕,你沒事的,火也要燒完了,沒事的!”
這孩子聲音軟糯,似沒有自己大呢,齊漱一抬眼,一張似有些熟悉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