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麼說,他都已經將人給惹的不輕了。
走在滿眼陌生的院子裡,男人秋闈半抿著米分嫩嫩的薄唇,眼神依舊懵懂,眨巴的像小動物。
重陽一直將他帶到內院客廳。裡面的人已經坐下了,只有連程一人站在門邊的位置,沉黑的眼眸微眯,滿面疑雲,目光探尋的盯著秋闈。
秋闈倒是沒有害怕,臉一虎,眼一瞪,狠狠哼了一聲,抬腳就進了屋。
“爹,娘!”
秦玥臉一拉,摟著周恆的胳膊不動。
周恆訕訕地向秋闈招手,拍拍自己另一邊:“來,你坐這兒。”
“恩!”
秋闈很安分地坐下,一會兒,還探出腦袋來瞅瞅秦玥。
一清清俊俊的男人,卻用受氣小媳婦兒的目光看著自己,秦玥再怎麼憋火,也被他看的悶出煙直接熄火了。
“相公,你說吧!”
秦玥捏了周恆覆在自己手上的手臂,軟嫩的聲兒裡帶著點兒質問,帶著點兒苦笑:“咱們這大兒子是怎麼來的?”
“爹說了,我就是從山上蹦下來的……”秋闈可憐巴巴回了一句。
秦玥明眸一睜,嚇得他又將腦袋縮回去。
周恆安撫地拍拍秦玥的手,開始講一天前的事兒。
原來周恆在考試結束後,想起來之前和秦玥去過的梁城玄光寺,趁著自己心神還清楚,體力還充足,就又去了一趟。
玄光寺本就在梁城郊外,一維寺廟淺棕莊重的圍牆後,就再沒別的人家,平原遼遠,在微陰的天際下,蒼蒼茫茫。
那老和尚還識得周恆,彼時秋闈初了,一干學子不是進客棧矇頭大睡,就是直接回家,寺中無人,光腦袋和尚直說周恆有佛緣,拉著他天上人間的說了好長時間,直將周恆說的昏昏欲睡,到重陽進去找他了,才終於脫身出來。
出來玄光寺,周恆腦子都是昏昏的,又拉著重陽往郊外走了去。天兒陰著,涼風嗖嗖,正是迎面風,走著走著就將周恆的意識吹清醒了。
而那時,二人已經走的很遠了,望見玄光寺的外牆也變成了懸在天邊的一條淺淡黃雲。
“重陽,咱們回去吧,早些歇息明日回……”
家字還沒說出口,不遠處驟起白光,刺目震盪,光如水紋迅猛展裂,熱氣壓力在空中劇烈噴發,劇辣辣的衝擊火舌一般竄來……
周恆一驚,已經被重陽矇頭撲倒在地。
“嘭——”
隨之而來的是一波巨響,如山崩地裂,震耳欲聾。兩人俯臥在地,鼻息皆是土塵,手下地面不住顫動,還不斷有碎石土塊打到身上,火辣辣的疼。
許久,異像方消,但兩人打落滿身土石,做了一場夢一樣從地上爬起來,才知道這動靜是多麼大。
巨大的衝擊似將天上的陰雲撕裂了,明朗的一塊裂縫將前方開闊的視野照亮,原來前方不是平原,而是一座低緩的山。但此時,那山的一半都被炸平了,仍有淡淡的塵土氣雲霧般向上飛起。
重陽呆愣愣看著那缺口的山,要將一座山炸爛,那得是多強大的內力……
而在重陽望著遠方發愣的時候,周恆低啞啞叫了他一聲,不遠處有人!
方才還是平展展的大路,四維是青草蔓延,而現在,草已焦黃,地面滿是大大小小石塊。兩人快速在亂石從中跑過,來到那人跟前。
只是暈過去了,且一點傷都沒有,周恆以為他是同他倆一樣,被炸響誤傷的人,就將他帶回客棧,以免一會兒又更多的人來,不知要怎麼盤問他們……雖然他們什麼都不知道,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誰知那人醒來,竟是什麼都不記得,第一眼看見周恆,就張口喊他爹……
找大夫來看病,人家卻說他身子骨好的很,比牛都壯,想來是腦子傻了。
這人又一直叫周恆爹,老大夫瞧著他倆直笑,說他這做哥的倒是得了便宜兒子……
周恆扶額中,突然想起自己在與重陽倒地的時候,似乎聽到身後有什麼東西蹭著地飛來的聲音,而這人出現的地方,又正是那聲響傳來的地兒。
再看看樂此不疲玩著茶杯,將之捏成一把一把米分末的,就算臉上被土灰遮成花貓卻擋不住清秀俊美的白嫩男人。
周恆確定了一個猜想。
眼前這個喊自己爹的人,就是那巨響和光波的始作俑者,雖不知因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狀況。但周恆肯定,他把自己炸傻了……
男人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誰,但重陽覺得,他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