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枝坷垃拉在地上翻滾,周恆皺眉,“要把這兩匹解決掉,不然更多的狼群來了,我們必死無疑!”
王中簡將張群生往身後一擋,在前四人二人一組,揮棒擊狼頭。周恆在前,惡狼飛爪撕來,烈風如刀,李秋豎劈狼身,一聲嗚咽狼歪倒,周恆卻未脫身,被撕爛了衣襟,少年悶哼一聲捂了裂傷後退,血味忽漫,腥甜擋了乾柴灰土。
“周恆!”李秋心一緊,顧不得野狼,一使勁將自己的衣袍撕爛給周恆綁到前胸。
“嗷——”野叢中又有狼聲傳來,青嫩似泉鳴。
夜黑墨濃,周恆心沉氣壓。
狼乃群居動物,覓食群出。當初在周家村山上只遇見一匹狼,他還慶幸自己好運氣未見狼群,還幫母狼生產,養育銀毫。如今未出縣城,竟再次險遇狼群,他還真是與狼有緣啊!
上次安好無事不代表這次能脫險,他已負傷,雖不足以致死,但有礙行動,方才那狼嚎明顯已是招來了又一波狼群,他們,可有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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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二章 手絹
野狼凜凜立於五人跟前,豪牙似箭,綠眸凶煞,方才上當倒地的狼已是恢復,起身踱來,一圈的兇獸戾氣。
五人腳步錯亂,心跳如簧,引狼撞石的激烈後果便是此時再難壯起膽子,人人胳膊發軟,腿顫抖。
“周恆,你撐住啊!”楊潛盯著狼群聲沉如鐵道。
“死不了……”那狼爪傷的淺,血將要凝固了,只是皮肉撕裂刺痛難忍,周恆話聲有些氣短。
“嗷——”又是剛才的狼叫,像幼狼,鳴嚎沒有幽遠的回聲,只近在耳旁。
暗月漸被濃雲擋住,腳邊篝火不知何時已是燃燒殆盡,柴灰被風捲著撲到鞋面上摔碎,五人喉結微動,握緊手中的武器,準備最後一搏。
狼群卻像是召那聲音呼喚,竟是輕蔑看幾人一眼又將冷眸收回,踩著輕蹄回身離開,風掃著狼尾長毛,縷縷飛散。
幾人不知何故,心裡的弦並未放下。暗叢聳動間有些微白色閃過,狼群邁腿開跑,碎葉聲聲壓風。
“快走!”周恆一聲話下,幾人撒開腿往山下跑。
黑夜混沌,山林呼嘯,一路飛奔離了野外,幾人如噩夢驚魂,一時竟是有人哭出聲來。
楊潛拍拍張群生的肩,“莫怕了,都出來了,以後再是不夜裡去山上了。”
張群生只嗚咽了幾下便是止了哭腔,深感自己丟了眾人的臉。想到周恆方才被狼襲都未有喊痛,忙看他道,“周恆,你的傷還是早點看看為好!”
“恩,你們先回去吧,明日還要上課,莫耽誤了睡覺。”周恆點頭,眼眸淡淡,只話聲帶了安慰,“楊潛陪我去醫館可好?”
“行,趕緊走吧。”楊潛一攙周恆,對幾人道,“快些回去幫我們倆遮擋著些。周恆上過藥我倆就來。”
幾人商議好分開行動。敲開醫館的門,周恆胸前猙獰的傷露在楊潛眼前,當真是皮肉翻滾,半寸有餘。下山的跑動又使血流出,透了綁住傷口的衣料。
中年大夫二話不說搗藥敷到傷口上,藥汁味濃,敷到傷上冰涼火辣重重刺激,周恆垂眼,咬肌緊繃,楊潛緊握了拳在一旁看著,面色忍耐。大夫要周恆每日來換藥,還給開了方子讓回去喝著。
少年額前汗滿,再抬眼時滿臉懇切,“大夫,我家中不便,不能在家熬藥,可否在您這裡熬藥喝?我每天中午晚上能出來。”
縣學可以請假外出,但今日是他們私自跑出來的,不敢將傷情說出。
多的是在醫館熬藥喝藥的人,大夫沒多問就答應下來。
“走吧,以後我陪你出來換藥。”楊潛拉起周恆扶他出去。
“多謝!”周恆聲音略有黯啞。
踏實躺到床上,周恆想著山上的遭遇,不解狼群為何忽然散去。
他前些天午間請假出去了一回,到縣裡一家口碑極好的絲織鋪買了一條淺藍色絹帕,又請繡坊的人繡上自己畫的月影流雲圖,今晚出去是取回帕子的。
周恆摸向自己的袖口,摸了再摸竟未找到那帕子!
窗外大風吹散濃雲,月光半明半昧,屋內月影雲影暗淡縹緲。周恆手僵著抽回,眼眸微閉,面上浮著失落。該是與狼群廝打時丟在山上了,本是要休假時送給娘子的,這番剛取回又丟失,周恆心中說不出來的滋味……
明日換了藥需再去山上找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