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爹仰頭,望著站在蒼穹下的侄媳婦兒。揹著光,將人顯的深刻高挑,嬌人似天際而來,攜著半身涼薄一心仁德,淡然而立,似無愁緒。
那刻在空中的人微微動了一下,下一刻話聲便傳來:“我去看看周秀。”
秦玥走至周秀門口的時候,瞥見老爹也緩緩站了起來,似是準備跟來。
比起昨晚,周秀這時候才算是個人。頭髮已經洗了,洩了半頭青絲躺在床上,臉也乾淨了,只是眉眼倦怠,面色蒼白憔悴,紙片一樣。屋裡再沒有什麼怪味,這才是一個女人的屋子!
秦玥在院中跟自己爹說話的時候周秀就睜開了眼,直直望著窗外,卻看不見什麼東西。
周秀心裡空蕩蕩的,可是她還是在想,她到底是怎麼就成了這樣子?
她的日子過的不算好,可也不是說苦到沒法活。可是,她喜歡的青梅竹馬一起長大的男人娶了個外面的女人,寵的沒法沒天。她不願意的親事被自己娘五十兩銀子給買來了。她在李家過的好,又被沒由來出現的內衣給剝奪的一乾二淨……
牢房裡她想,回到家她還在想,為什麼同樣的人不同的命,難道她生來就是被人唾棄被人耍弄的?
“咳!咳咳咳……”
沒什麼頭緒,周秀突然就開始咳嗽。身上都是疼的,說不出來的位置,哪都是隱隱作痛的點,從內臟裡翻騰出來,從骨縫裡鑽出來,穿過了層層血肉,直讓人絞爛了眉心,咬破了舌頭。
當她將要把嗓子都咳出血的時候,秦玥按上她的耳朵,確切的說是耳朵上面的一處頭皮。
“把頭抬起來,不要埋進被子裡。”秦玥的聲音毫無起伏,像例行公事一般告誡她。
周秀移開捂著胸腹的手,顫巍巍的將被子沿兒塞到下巴下面,將臉都露出來。
因為身體機能下降和精神倦怠,這動作做的極慢,手指動一下都費盡了力氣,到周秀將被子掖好,她突然發現自己已經不咳了。
她不可思議的看著秦玥,像看著怪人一般,目裡全是震驚和後怕。
她知道,咳嗽停止肯定是因為秦玥碰了她的耳朵。她竟然可以一個動作幫她止咳?!周秀有些心慌,她好像才真的看清這女人,這突然以強勢姿態進入周家村並在短時間裡獲得全村人喜歡的女人,她真的是,不能小看的!
以她這立竿見影的醫術,若她想要自己的命,豈不是也是一個動作的事兒!
周秀煞白的面突然升了病態的潮紅,如同綿軟的宣紙暈開了一抹水紅,白的更白,紅的更紅。
秦玥似是知道她心裡想的什麼,輕笑了一聲。
“你放心,我不會對你怎樣。來看你,只是在給周叔看病之後的例行公事。你只管每日按時喝藥便可。”
秦玥沒戴口罩,清秀的面孔以及內斂低奢的衣著,在她這簡陋的屋子裡有些格格不入。
周秀心裡突然升起一個念頭,若是她此時趴到她臉上吐一口唾沫……再強的人都敵不過奪人性命的病痛……
床上女人突然垂下的睫毛劃下一道淺影,秦玥沒有漏過她垂眼前飛過的戾色。
狼行千里吃肉,狗行千里吃屎,改不了的本性!
秦玥一陣心寒卻毫無怒氣,胳膊一閃鉗上她的脖頸。
周秀低燒不退,即使吃了藥也毫無用處,秦玥手下似燒了一團火,灼烈的,似要將人燒成灰。
周秀有什麼能耐讓自己生氣?生氣傷身子,為她?不值得!
“玥娘!”老爹心一提跑過來,驚慌的不敢碰她:“玥,玥娘可不敢啊!”
周秀恣裂了一雙獰眸,鼻息沉重,微張著口瞪著秦玥。
“你想做什麼?”秦玥輕描淡寫的說著話,彷彿此刻她手裡只是一隻剛被人捉來準備剝皮的兔子,“你是不是,在想,上來親我一下,將病氣渡給我?”
秦玥聲音低淺且溫柔,甚至白皙的面上都還掛著雲朵般的淺笑,可是話聲出來,卻讓身後的老爹指尖一顫,讓周秀的目光更是狠毒。
“但是真的很抱歉呢!”秦玥微微搖頭,秀眉淺蹙,遺憾道:“能親上我的人,只有周恆一人!哦,不是,還有我們家的狼,它現在在山上,估計已經是狼王了……”
“玥娘……”老爹聲音都是顫抖了,這場面可是嚇死他了,“秀秀她不會的,她起身都要很大力氣,不會……”
“做不到不代表沒有那個心!”秦玥一瞬回眸,目光冰寒似箭:“就像當初想搶我家相公一樣,其心可誅!”
被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