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拍周復奇的肩,跨步如風,利落上了車,下人揚鞭走馬,車輪轆轆。
“對了老兄!”李源春忽然透過半扇車窗朝他喊:“屋裡人都暈了,趕緊讓他家人喊喊吧,別再真閉了氣,還以為是我弄死的呢!”
周復奇倏的黑了面,望著李源春那漸行漸遠的馬車,微抿了嘴,繃成一條線僵直著。
他不願進他們家門了,站在原地朝裡面喊:“周秀娘,趕緊去看看你家男人和閨女!將人弄醒了,好生照看著!”
周復奇聲音宏遠,院子那麼一點兒誰都能聽見,竟是不見有人出來看看。
這婆娘到底有沒有點兒良心?周秀爹對她也是夠忍讓夠寬和了,現在父女倆都生了病,竟是不願出來照顧?這一家子,真是,作孽啊!
“出來了沒呢!”周復奇怒吼,震落了樹枝間沉積了一冬天的塵埃。
“再不出來讓你家男人休了你!他可不是第一次跟你說休妻之事了!”
這石頭砸下去,簡直是聲浪轟鳴,安靜的周秀家院子立刻被砸開了一個大口子,婆娘火燒屁股一般從堂屋跳了出來,訕笑看著周復奇。
“我,剛才睡覺呢,幸虧村長喊我了,不然我都不知道發生什麼事了呢……”婆娘腆著笑臉,周復奇一點沒給她好臉色,她呵呵了兩聲趕忙跑進了周秀屋子。
只聽啪啪的拍肉聲音,一會兒就隱約聽到老爹的聲音:“把那破爛東西給我砸了……”
再次聽到人聲,周復奇算是鬆了一口氣,無奈看看周圍圍觀的人,嘆氣道:“都回吧,回家吧,沒什麼好看的,家醜不可外揚,村醜也不能外揚啊!”
他意味深長的望著眾人,目光沉厚。
人群紛紛點頭表示知道,漸漸散了去。
“事已至此,李源春與周秀間的恩怨情仇落下帷幕!”石心有點留戀的嘖了一聲,清秀的小臉遺憾深深。
“沒了?”秦玥喝了口水:“周秀現在咋樣了?”
石心面色瞬間融暖了起來,不似剛才隨著劇情的微微緊繃或是怒髮衝冠樣,乖巧道:“奴婢也不知,但是看她爹沒有來找主子,該是不沒大礙,醒來還跟以前一樣的。”
秦玥淡笑,所有病情皆與肝火積鬱,疏理不平有那麼點關係。怒極攻心,攻的就是肝火兇旺,周秀這及其之下,該比正常時間提早些日子的……
沒來求她,想必還是她不願讓她爹來。
呵,這人啊,爭這一口氣實在是沒有必要的。不過秦玥現在也懶得管那麼多了,任她自個兒作去吧……
“心兒,你說相聲的本事不小啊!”秦玥笑著看石心,順手擰了她的臉:“有這個天賦,不如日後主子開家茶樓,你去裡面說書吧!”
“哎呀主子!”石心不好意思往後挪了挪:“說書的都是先生,哪有女孩子去做那事的?”
小丫頭不高興地咬唇,可憐兮兮瞧著秦玥:“奴婢不是要呆在主子身邊伺候著麼?您怎麼又想讓人家去茶樓當說書的了……”
瞧著她那委屈樣兒,秦玥樂呵呵笑笑,倒是沒有一點脾氣的,“我只是說說而已,沒有確定的讓你去做啊!主子可是很心疼你的呢!”
她半摟著石心的肩,算是青春期中的少女,卻是一點兒躁動什麼的都沒有,也是委屈她們這些做下人的了。
“得主子關心是奴婢的福氣。”石心低低道。
“行了,不逗你了!”秦玥笑著鬆開了手,目光卻仍是不松,沾著調笑點點:“一會兒再將你嚇著,小樣兒!”
秦玥目光赤裸,大咧咧行走在石心面上身上,瞧著她個小姑娘竟像瞧著男人一般,可羞壞了石心,忙低頭捂了通紅的臉。
“主子您看什麼呢……”
就是小樣兒,還害羞呢!我是女人你也是女人,衣服還穿的好好的,有什麼好臉紅的?
秦玥收回視線,清淺笑著,突然就從猥瑣女人轉變成了浴水水仙,清麗有加。
“我啊,當然是看阿正的了!”
“恩?”
石心抬頭,阿正果然進來了,小心翼翼走到秦玥身旁,半蹲著。
“嫂子,我把鹿寶給拴到牆上了,它再也不能踩你的辣椒苗了,你放心吧,我一定將它們都救活,讓你多吃些辣椒!”
阿正眨眨眼,半瞧著秦玥,微微有點縮脖子。聲音小小嫩嫩的,彷彿是從水底冒上來的氣泡泡,咕嘟就是飄飛的一串兒。
秦玥淡然點頭:“好,做的不錯,希望嫂子真的能夠吃到阿正救活的辣椒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