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步又急急回來湊到連程對面,頭仰著想穿過這牢籠:“帶我走我就不說什麼了!帶我出去!”
“你想走?”連程的聲音正常,似乎還帶了些淡淡的男人對女人的溫柔。
這男人,她從沒見過,一身的寒氣逼人,目裡帶箭。周秀微微有些後怕,鬆了木欄往後退了幾步。
男人走到周秀面前,高大的陰影投下,完全擋住了牢裡的燈火。
連程扔了他的手大步回來:“哪有那麼多事兒!”
李秋盯著他,連程瞟著他,楊潛微微後退:“怎麼了,我說的都是實情……是,是必須考慮的!”
楊潛卻又拽了他:“這樣不好吧?這女人是要被放出去的,等她回了周家村,周恆若是發現,不是讓他良心不安嗎?”
看來,周恆還真是跟這群同窗學壞了……
連程轉眸看他,暗影中的目裡露出一絲讚賞:“好主意!”
李秋晃晃二人的袖子,低低的聲音散在牢獄潮溼的空氣裡:“咱們把她的舌頭割了,她不就不能說話了?”
楊潛抿緊了嘴,他怎麼知道會有人以此要挾。
前面的人頓時停了下來,連程瞪楊潛一眼,若不是他提到周恆的名字,哪有這麼多事兒?
暗寂的牢獄裡,女人忽然又喊,嘶啞的聲音比方才的求救多了狠戾憎惡:“你們若不救我,明日那些獄卒回來,我就供出周恆的名字!”
“我聽見周恆的名字了!”
三人一齊抬腳繼續往前走。
世上有秦玥那種閒淡聰慧、知禮懂情誼的女人,也有眼前這種汙人名聲、毀人生意還喊著立貞潔牌坊的婊子。多說一句話都閒浪費自己時間。
“鬧事還說被陷害?誰害你?我們嫂子?”李秋袖風掃到周秀面上:“老實待著吧你!”
周秀心一提,抓著牢房門的手指握緊,木欄上的倒刺漸漸入肉……這人知道?!
楊潛皺眉,看著女人想了一會兒,跟二人道:“我倒是聽說,以前有人在玥恆店裡鬧事,被關起來了,還是周恆一個村的。該就是,這位了吧?”
“我是周家村的,跟周恆一個村,是被人陷害進來的,求求你們救我出去吧!這裡不是人呆的啊!”周秀晃著牢門,聲嘶力竭。燈火昏暗中看著一團黑烏聳動,尖利的叫刺耳難忍。
二人搖頭:“不認識!”
連程看那二人:“她是誰?”
周秀撥拉著髒汙的頭髮:“我是周家村的,求你們救我出去!求求你們!”
三人愣神,停下腳步,看著裡面蓬頭垢面黑衣腥臭的,女人……聲音還是能分辨出來性別的。
她在這裡數月,吃的是餿飯喝的是冰水,每日吃喝拉撒都在這一個小格子,有老鼠有蟑螂,獄中只她一個女人,每日那些男人都對著她淫笑浪語。為什麼她要被關這麼長時間?她不服!她要出去,多呆一日她都會瘋的!
一邊的周秀聽見周恆二字騰一下坐起來,扒著牢門的柵欄往外喊:“周恆?你們是誰?我是周家村的,救我出去!”
“我用走門嗎?”連程不屑道:“直接飛進去就行!”
楊潛:“你回去都什麼時候了?周恆家大門為你敞開?”
“好!”李秋挽著楊潛的手臂,連程走得快他有些跟不上,非得依著人才感覺身上最深的傷口不那麼痛。
“別看了,即將行刑的人都會被關在最裡面的牢房!”連程拎著他的領子將人拽到走道中央:“別耽誤時間,趕緊的,我還要回去睡覺呢!”
“看哪個是徐崢。”楊潛扒著木柵欄往裡看,不是,換一個,也不是……
牢房裡,周秀暈乎乎的趴著,剛要睡著,突然聽見前方有人尖叫,響徹長牢,她一驚,睡意全無。一會兒,有三個身影飄搖而來,來人身後黃燈晃,身影拉的極長,拖得滿地暗影重生。
“走走走!”楊潛拽起李秋緊隨其後。
“走吧,看徐崢去!”連程將鑰匙一搖,率先走進幽深的牢間。
連程輕哼一聲,將藥投入口中,掂了桌上的水壺往嘴裡灌水。
楊潛忽然想起這人也吸入了迷藥,忙從身上拿出藥包。
但以防萬一,連程問兩人:“有解藥嗎?”
還好,他離的遠,方才一陣掌風估計又將迷煙扇出去一部分,所以自己毫無感覺。
李秋一指門口的火盆。
“點到哪兒了?”他問。
連程皺眉,握握拳,沒什麼不適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