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卻獨身一人走在道路中央。
白花花的路被太陽烤的直冒煙,一身黑衣蕭肅的男人,如同夜裡獨自覓食的鷹,孤獨而堅韌。
忽蘭沒找到人,從將軍府出來回到使館的時候,就看見張文素這樣走在使館外蒼白泛光,如同死寂湖面的街上,心中不由得狠狠揪了一下。
身後的侍女也瞧見了人,剛想開口,忽蘭一個手勢,她恭敬垂下了眼眸。
他肯定是來找自己的!
忽蘭想,這偌大的使館,如今也不過自己一個突厥公主在住著,還有誰能勞飛鷹將軍,獨自前來?
忽蘭腳下輕盈,緊緊跟在張文隼身後。
突厥駐紮在中楚邊境的事她已經知道了。那他應該也知道了,不然不會來使館。
他想怎麼對自己呢?質問自己為什麼突厥會發兵?她留在中楚其實是明為遊賞,實為探查情況?還是什麼都不問,直接將她綁了送進牢裡關著,到適當的時候做人質以求勝利?
忽蘭走著走著,漸漸自己都沒有勇氣再跟下去了。
他可是中楚的少將軍啊,身負十幾萬大軍的性命,徵戮數年未敗,心機與智謀,豈是他人能獨自揣度出來的?
忽蘭喜歡飛鷹將軍,第一次聽大哥說起中楚的這位將軍的時候,就十分嚮往崇拜。當日在皇宮,她說起狀元郎,也只是真的挺好奇中楚的科舉和有學識的文人,卻不想他竟然站出來說要親自陪她。
忽蘭都被張文隼沉靜自然的模樣傾倒了,他毫無神色,卻十分認真,將小姑娘所有的心思都拽了過去。她不知道為什麼飛鷹將軍要陪著自己,但既然有這麼好的機會讓自己與喜歡的人在一起,她何樂而不為呢!
她像妹妹崇敬大哥一樣跟在他身後問這問那,鬧著要做花燈,要養魚,還要他陪著做糖人。她就是想多在他身邊呆一會兒……
突厥和中楚到底能不能一直很好的相處下去……全在這幾日兩方的態度上了……
她終究知道自己是來做什麼的,可她現在有些退縮了……她究竟能不能肩負起這樣沉重的責任和義務,自己都不知道了。
當初來中楚的時候,她一心一意為了自己的國家。
現在……忽蘭瞧著前方漸漸走遠,身影逐漸模糊,花成一片的黑衣,心裡難受,悶疼的毫無方向,四處抽開的捨不得像噴水壺一樣往下灑,將人淋的溼透透的。
忽蘭停下腳步,微微垂著頭,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啪嗒啪嗒落在地上,霎時就蒸乾了。
“忽蘭,怎麼不跟著了?”
眼前暈開了一片人影,在淚花裡不住晃動,還有尖挺筆直的黑靴,被落下的淚滴砸個正著。
忽蘭心中一動,抬頭看去……
突厥屯兵中楚邊境的風聲傳開的時候,太子蕭明鈺立刻進了宮。隨後,請了假在連程家中觀禮的周恆被太子的人請走了。
連程納悶,為什麼將軍走了,周恆也走了,難道宮裡出了什麼事?但是身邊這些弟兄一個個都在啊。
他正想著,又被一個交好的弟兄拉去灌酒了……
秦玥在連程家中呆了一會兒,跟連程娘說了幾句話,便帶著一眾人回去了。酒場兒人多又亂,瑾澤一直生氣的在她懷裡抓撓,小爪子勁兒不小,可著勁兒的擰她。再不走她就被這小子給擰出一肚子青紫了……
而大皇子蕭明延那邊,是立時就坐不住了。一人在書房思量數次,來來回回走的快將地磚給磨壞了。
父皇最近一些時日身子明顯更差了,連上朝都變成了每兩日一次,而早朝時亦是強撐的模樣,額上虛汗在臺下都瞧的一清二楚。這怕是,時日不久了……
可是父皇卻沒有停止對明鈺的指教,時常召他進宮,在御書房一呆就是一天,上御前打聽,那些人的嘴巴比封死的都嚴實。
且上次曹越的事出了之後,父皇對自己,明顯沒有以前用心,瞧得出來,就算有時自己是去獻良策的,他也說的模稜兩可,面上帶著若有若無的敷衍。
父皇身子雖然弱了下來,但心卻是比誰都清明,比誰都狠辣。他仍是一朝天子,老當益壯說不上,城府手腕卻是誰都比不上的。
蕭明延漸漸有了別的念頭。
朝中多數人是支援著明鈺的,嫡出皇子,文韜武略,脾性溫良卻不一視同仁,辦事果斷處理迅速。先前父皇交代下去的幾件事都辦的大刀闊斧,細小之處卻也不落下,將朝事和百姓的心思都抓了個全面,更是讓朝臣對他讚不絕口。
蕭明延沉吟幾番,一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