況他也很想看看,這個與眾不同的少女要怎樣應對今天這樣的場面。
直覺裡,他一直覺得,沈沅鈺定然有辦法度過這一次的難關。
沈弘遲疑了一下,今天這事兒要是沒有這麼多外人,她自可以按下去慢慢再查,可偏偏三皇子、庾璟年等人都在場,若不拿出一個交代,日後沈家如何在建康立足,只得當機立斷,“把採春和白香帶進來!”
採春和白香確是沈沅鈺院子裡的丫頭,不過都是三等丫鬟,進不了沈沅鈺的臥房,沈沅鈺也沒有太過把她們放在心上。
不過片刻,就有兩個身穿藍色比甲十五六歲的丫鬟走了進來。一進門就跪了下來,磕頭如搗蒜般叫道:“老祖宗饒命,老祖宗饒命啊……”
只一看那架勢,便知道這包袱必定是這兩個丫鬟換的了。
湖陽郡主厲聲喝道:“四小姐送給老祖宗的壽禮,是不是被你們兩個賤婢給換了?做出這種心思歹毒的勾當,你們到底是受了誰的指使?若敢說一句假話,立刻拉出去亂棍打死!”
那兩個丫鬟嚇得瑟瑟發抖,忍不住一起看向沈沅鈺:“三小姐,三小姐救命啊……”
呵!這比直接招供是她沈沅鈺指使的還要讓人心塞好嗎?湖陽郡主真是排得一手好戲啊!
上一次長樂堂大清洗,之所以沒有把採春和白香這兩個丫頭掃地出門,一則因為她們都是周氏陪房的女兒,二則她們一向謹言慎行,從沒有做過什麼出格的事情,看起來和別房的丫鬟私下裡也沒有什麼勾連,現在看來,怕是早就被湖陽郡主給收買了!
她正想繼續看湖陽郡主這大片接下去怎麼演,人叢中忽然站起了一個瘦弱的少女來,“都,都別說了,是,是我讓她們這麼做的,老祖宗要罰,就,就,罰我好了!”
沈沅鈺看著那個穿著灰鼠皮襖子,羞羞怯怯的,在人前緊張得滿臉通紅的少女,心裡充滿了感動,眼眶一下子就溼潤了。“妹妹,這事跟你有什麼關係,你給我坐下!”
說話的人,是八小姐沈沅舒。沈沅舒雖然口齒不伶俐,可智商卻是極高的,她看出來沈沅鈺很難脫罪,這才想要幫她分擔罪名。
另一個受到震動的人是沈昀,他沒想到從來沒有受到自己重視的小女兒,會以這樣一種方式站出來,為嫡親姐姐分擔!
聽見沈沅鈺的斥責,沈沅舒倔強地道:“是,是我吩咐,採,採春和白香她們做的,因為我,我嫉妒四姐姐,漂亮,又,又得寵!請老祖宗罰,罰我,不要牽,牽連姐姐!”
採春和白香跪在那裡,也就有幾分愕然,湖陽郡主帶著她們排練的時候,可沒有預料到會出現這種情況啊!
還是白香機靈,可憐巴巴地望著沈沅鈺,試探性地叫了一聲:“三小姐……”
沈沅鈺冷笑。她騰地一下站了起來:“八妹妹,你給我住口!你小小年紀,連巫蠱厭勝之術是什麼都不懂的,如何能做得出這種事情來。你放心,有人想陷害姐姐,也要看她們有沒有那個本事。你不必把沒有做過的事情全都攬到自己身上!”
老太君和沈弘聽了這話都不由的在心裡暗暗點頭,沈沅舒心性單純,說她不懂得巫蠱厭勝之術,他們是相信的。
“我……”沈沅舒一時語塞。
沈昀忽然開口道:“舒兒,你坐下!”他不是不知道今天這件事情的嚴重性,他的個性沉穩厚重,之所以一直開口不言,他的想法其實和沈沅鈺一樣,今天這種情況下,想要讓人閉口不說話是根本不可能了。不如讓他們暢所欲言,看看能不能抓住其中的破綻,再一舉反敗為勝。
沈沅舒不敢違背父親的話,垂著頭坐了下來。
湖陽郡主給採春和白香使了一個眼色,道:“到底是誰指使你們的,快說!”
採春和白香又去看沈沅鈺。
沈沅鈺冷笑:“事到如今,又何必惺惺作態,別人教你們說了什麼,不妨就說出來好了!”
白香眼中閃過一絲惡毒,“三小姐既然如此不管奴婢的死活,那奴婢也就沒必要為三小姐遮掩了!”她伸手一指沈沅鈺:“啟稟老祖宗,製作人形布偶,將四小姐的壽禮換掉,奴婢兩個都是聽從了三小姐的命令列事,不然就是給奴婢天大的膽子,奴婢也不敢做這種株連九族的事情出來。”
果然還是把屎盆子扣在了沈沅鈺的身上。
白香這丫頭話音剛落,三爺沈沐就不幹了,立刻跳出來罵道:“放屁!放屁!老祖宗對三妹妹不薄,三妹妹怎麼會做出那等豬狗不如的事情來!你們兩個賤婢出口誣陷主子,到底意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