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湧而出了。
她忍不住哭道:“三小姐,您長大了!要是叫大太太見了,不知道要怎麼高興呢!”
沈沅鈺有些無語,“好了!好了!不就是一瓶蛇油凍瘡膏嗎?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也值得你這樣哭!”鸞娘這樣一哭,到叫沈沅鈺又對她多了幾分信任,沈沅鈺覺得她應該不是個陰險狡詐之輩!
此後幾天,鸞娘一直受命替她煎藥,果然忠心耿耿,一絲不苟。沈沅鈺暗暗點頭。她每天一碗烏黑的湯藥灌下去,張嬤嬤每天都來看一次,她也十分配合地裝出一副病勢日重,弱不禁風的樣子,張嬤嬤十分放心。
鸞娘卻是十分心急:“眼看著再過半個月就是老太君的八十整壽了,您要是不快點好起來,怎麼回去給她老人家拜壽,若是這一次回不去,您又不知要在莊子上呆到什麼時候了?”
沈沅鈺不敢把真相告訴她,只是笑著安慰她:“這樣喝著藥,又有你們殷勤服侍著,說不定過幾日就好了呢!”
老太君的生辰是臘月二十四,沈沅鈺在莊子上喝完了臘八粥,沈家來接沅鈺的馬車終於到了。過來的是大老爺身邊的朱管事,是大老爺身邊有頭有臉的大管事。張嬤嬤帶著一眾僕婦在莊子門口等著,看見朱管事下了車,趕忙迎了上來,“怎麼是朱大管事親自過來了,這麼冷的天,大管事一路奔波辛苦了,快到屋裡坐坐,喝杯熱茶……”語氣中帶著幾分諂媚。
朱管事四十多歲年紀,待人十分平和,笑著和張嬤嬤應酬了兩句,便問:“三小姐一切可好,我奉大老爺之命,接三小姐回去給老太君拜壽!”
張嬤嬤臉上就露出了一絲難色,朱管事慣會察言觀色,不由一怔:“可是出了什麼事?”三小姐是大老爺的嫡長女,雖然很是有些上不了檯面,畢竟是大老爺的嫡長女,大老爺對她還是十分疼愛的。
張嬤嬤便道:“不敢欺瞞大管事,小姐前段日子得了風寒,這陣子一直在吃藥,可不但沒見好,反而越發厲害了。三小姐現在這個樣子,若是接她回去,一是怕她一路舟車勞頓受不得,二是老太君年紀那般大了,萬一過了病氣給老太君,咱們就是死一百次也難辭其咎啊!”
聽了這番話,朱管事臉色也十分不好。他大老遠地趕過來,要是就這麼回去了,大老爺又怎麼會高興。“走,先去看看三小姐再說!”
沈沅鈺這時也聽說接她回家的管事來了,笑著叫鸞娘幫她梳妝。
剛捯飭好了,就有小丫鬟進來通傳,“府裡的朱管事來了,想要進來給三小姐請個安!”
沈沅鈺便道:“請朱管事進來吧!”
朱管事進了內室,就看見沈沅鈺穿了一件銀紅色的綾襖,藕荷色褙子,白色的挑線裙子。頭髮綰成了個雙鬟望仙髻,插著一根鑲硬紅寶石的金簪,簪子上垂下的流蘇隨著她的動作一下下輕點著她的額頭。
沈沅鈺雖然年紀還小,卻面板白皙,五官精緻,尤其是一雙眼睛,又黑又亮,如同天上的星子般閃爍著動人的光芒。雖然稱不上絕色,卻也是個難得一見的小美人。尤其是那空山靈雨般的氣質,更是叫人一見忘俗。
沈沅鈺自己對這具身體的容貌也是滿意的。
張嬤嬤像是見了鬼似的指著沈沅鈺道:“你,你怎麼……”此刻的沈沅鈺神完氣足,雙頰上透著健康的紅暈,哪有一點兒久病不愈的樣子。張嬤嬤自然不知道,此前沈沅鈺為了迷惑她,整夜整夜的不睡覺,這才讓她看上去憔悴不堪,昨天晚上她好好睡了一覺,便什麼都養好了!
第3章 狹路相逢
馬車軲轆轆地行走在通往建康的官道上。三小姐怎麼看也不像是風寒未愈的樣子,張嬤嬤再怎麼想要阻止她回到建康,卻也沒法在大老爺派來的朱管事面前交差。
朱管事常年跟著大老爺在外行走,辦事沉穩老道,自然看出了這其中暗藏的玄機和陰謀,可是他就像不知道一樣,一句不多說,一眼不多看。只要能把三小姐平平安安送回建康老宅,他的差事就算完了。
至於內宅之間的女子們沒有硝煙的戰爭,既不歸他管,他也管不著。
一行人加上僕婦行李,足足裝了五輛馬車。沈沅鈺帶著鸞娘坐了頭裡的一輛馬車。這輛馬車看上去平淡無奇,可沈沅鈺坐上去之後才發現車簾竟然是用幾十兩銀子一匹的蜀繡織就的,單是這一匹蜀繡就夠普通莊戶人家嚼用上一年的。
沈沅鈺還在馬車不顯眼的地方看見了沈氏的族徽,代表文治的書典和代表武功的劍表示沈氏一族的祖上文武兼資,而環繞在書典和劍周圍的四顆寒星表示三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