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昀笑道:“知我者阿年也,我在等一個訊息。”
沈昀沒有等多久,兩人的棋局才開了一個頭,朱管事就進來了。稟報道:“老爺,湖陽郡主……歿了!”
沈昀頭都沒有抬,依舊是施施然地在棋盤上下了關鍵一子,吃掉了庾璟年的幾粒黑子,這才問道:“是怎麼死的?死得可安詳?”
朱管事道:“是疫病發作而死,雙目圓睜,死不瞑目!”
沈昀真想哈哈大笑兩聲,不過卻終究壓抑住了這股興奮之情。“去通知小二房吧,還有,想來長沙王府的和郗府的馬車都未曾走遠,即刻派人去通知他們吧!”
庾璟年覺得脊背一寒,岳父大人這是想在鄭氏和沈沅珍的心窩裡捅刀子呢。前腳兩人剛走,後腳湖陽郡主就掛了,身為至親,兩人這一輩子怕都要活在悔恨痛苦之中。
不過庾璟年一點兒都不同情他們。想想她們對小大房作出的那些事,庾璟年只有對沈昀拍手稱快的份。這麼心狠手辣的岳父大人,他瞧著才順眼呢。
庾璟年就伸手一拂,將棋盤上的棋子統統弄亂,“岳父大人,出了這麼大的事兒,咱們是不是該去看看!”
沈昀不由暗笑。這耍賴的小手段,都和鈺兒一模一樣,不愧是夫妻倆。
他笑道:“死的是小二房的人,自有小二房忙活,咱們還是下棋下棋。”然後庾璟年就如沈沅鈺所經歷的那般,在目瞪口呆中看著沈昀將棋子一一恢復原位。
第236章罪有應得
長沙王府的馬車在路上緩緩前行。出了沈家庾徵才覺得鬆了一口氣,從前他不大瞧得起沈昀,覺得他醉心書法,是個只知風花雪月,卻不懂處置族務的貴公子,可是剛才他在沈府的時候,卻是完全被沈昀壓制住了氣勢,所有的行動,居然都是按照沈昀的劇本在走。
他這才意識到,沈弘肯選擇沈昀做蘭陵沈氏的宗主,不是沒有道理的。
庾徵在這裡想著自己的心事,鄭氏老太太卻在車廂裡,疲憊地閉著眼睛,眼角有幾點渾濁的老淚還未擦盡。最終,在女兒和宗族之間,她還是選擇了放棄女兒,保全宗族。只是她的心裡卻痛苦莫名。
正在此時,遠遠就聽見一陣蹄聲得得,在大街上敢這麼縱馬疾馳的,背後必然有所倚仗!庾徵吃了一驚,掀開簾子一看,就見馬上一位騎士迅速接近,像是來找他們的樣子。
庾徵更是吃驚,叫人停了馬車,那名騎士一勒馬,在馬車前面五步穩穩停住,顯然騎術精湛。那人向著庾徵一抱拳:“世子爺,我乃蘭陵沈氏家中的護院,奉了我家主子的命令,來給您報信的。”
庾徵見蘭陵沈氏一個護院就有這等威勢風采,不由對沈家更生了幾分敬畏。“有何訊息,速速說來。”
那名騎士也不下馬,就在馬上抱拳道:“世子爺,我們家二太太,湖陽郡主……剛剛歿了!”
“什麼?”庾徵知道湖陽郡主難逃一死,只不過沒想到會死的這麼快。所以乍一聽到這個訊息,也是十分的震驚。他不知道的是,湖陽郡主的死,至少有一半原因是被氣死的!
這其中也少不了庾徵的一份功勞。湖陽郡主本就油盡燈枯,他又在她面前親口承認將她推出去頂缸,湖陽郡主急怒攻心,再加上沈昀的那番話,給湖陽郡主狠狠補了幾刀,湖陽郡主一口氣沒上來,就這麼含恨而死!
車廂裡就響起一個蒼老嘶啞震驚的聲音:“你說什麼,這怎麼可能?剛剛明明好好的,怎麼這麼一會兒,她就去了?我那可憐的女兒!”說話的自然是鄭氏了。
那名騎士只負責報信,卻不負責解答疑問,抱拳道:“既然口信已經送到了,屬下這便去了,還要抓緊通知別家!”拱拱手就策馬而去了。
“你別走,別走!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鄭氏顫巍巍的伸出手,那名騎士哪裡會管她的死活,頭也不回地跑得不見了人影。
鄭氏急怒攻心:“湖陽!湖陽……我的女兒……”忍不住哇地吐出一口黑血來,人也立刻暈了過去。
庾徵大駭:“母親,母親,您這是怎麼了?”
跟車的一個管事問道:“世子,現在該怎麼辦?是回頭去沈家弔唁,還是回府去救治老太太?”
庾徵大怒:“弔唁什麼?還不趕快回府去!”
另一邊,也有一名騎士趕上了郗家的馬車,見湖陽郡主歿了訊息告訴了郗傑。郗傑騎在馬上,沈沅珍和郗慧一人一輛馬車。
郗傑才成親不久,和湖陽郡主這位岳母還沒有來得及培養多少感情,心中感到的僅僅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