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子。
雖然咽不下這口氣,庾璟年還是作了一個手勢,讓親衛們將弓箭的箭尖微微下垂,不再對著謝純和他的侍衛們,而是對準了地上。
“既是太傅出面替令孫求情,饒了他也不是不可以。但令孫行為乖張跋扈,當街就敢對朝廷命官動手,用弩筒射傷了本將軍的統兵大將,實在太過胡鬧,還請太傅大人回去好生教育他一番,免得他以後出來惹禍!”
謝純被他這番話氣得臉都綠了,“庾璟年,本少爺的好惡用不著你來評定,本少爺的事,也用不著你來管!”
謝涵斷喝一聲:“孽障,還不給我住嘴!”謝涵在謝家想來說一不二,別看謝純無法無天,在祖父面前也不敢放肆,只得閉上了嘴。
謝涵道:“還不給我從馬上滾下來,在長輩和上官面前高踞馬上,這是誰教給你的規矩?”
謝純只得從馬上下來,含恨道:“祖父……”
謝涵道:“還不給大將軍下跪賠禮!”
謝純平日裡是極為尊敬祖父的,可是讓他給庾璟年賠禮道歉,讓他對這個搶了自己心愛女兒的男子低頭,他是絕對不肯的。謝純一咬牙道:“錯不在孫兒,孫兒是絕不會賠禮道歉的!”
謝涵大怒:“你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謝純猛地跪了下來,“旁的事情,孫兒都聽您的。可是這一件,祖父便是殺了孫兒,孫兒也決計不能答應。”賠禮,尤其是在沈沅鈺的面前下跪賠禮,謝純是無論如何不會這麼做的。
謝涵氣得鬍子直翹,他這個孫兒天縱之才,卻也養成了傲慢不肯服輸的性子,他平日裡也是極寵他的,不敢太過拘束了他,以免磨掉了他的銳氣,讓他失去了稜角,磨滅了才華。到了如今,就變成這樣的情況,他連自己的話都不聽了。
庾璟年卻是淡淡地笑了笑,“太傅大人,季平兄既然不願認錯,那也罷了,他雖然對我無禮,終究沒有傷到我,可他傷了蕭十三,敢問太傅大人,這事兒該如何處理?”
蕭十三十分機敏,立刻應景地哼哼了幾聲。
謝涵拱拱手,對蕭十三道:“蕭將軍,實在是對不住了!小孫不懂事,我這就代他替你陪個不是!蕭將軍的傷情,老夫會請建康最好的良醫,用最好的藥,為你診治,務必在最短的時間把你治好。同時,老夫回去之後,會請來家法好好收拾這個孽子,為你出這口惡氣,你看這樣可行?”說著就朝蕭十三行了一禮。
蕭十三受寵若驚,連忙躲閃,“我可受不起您老的大禮。”就去看庾璟年,畢竟這事他也做不了主。
庾璟年笑笑:“太傅大人的法子是很好,對蕭十三來說,可謂考慮的十分周到。可是,您有沒有替我想過?”
“你?”
庾璟年挑挑眉:“您有沒有想過,我的親衛長被您的孫兒射了一箭,我讓他就這樣回去了,您讓我日後還有什麼臉面再帶兵?我這個車騎大將軍,連親衛長都護不住,日後還有誰肯再聽我的命令!”
謝涵就是一愣。“大將軍想要如何?”
“事到如今,我也只好不客氣了。”庾璟年已經一抬手,指著黑荊以及跟隨謝純一道前來的侍衛道:“這幾個人,每個人都給我射一箭!”
你射傷了我的侍衛,我就以牙還牙射傷你的侍衛。謝純已經明白了庾璟年的意思,“庾璟年你敢……”話還沒有說完,就聽見幾聲慘叫響起,黑荊以及其他幾個侍衛每個人的肩頭上都插了一支箭,箭簇還在搖晃。
謝純覺得受到了奇恥大辱,熱血上衝,正準備上前去和庾璟年拼命,卻被謝涵死死拉住了。謝涵對庾璟年拱拱手道:“大將軍,如今你仇也報了,我們可否就此離去?”
庾璟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齒:“太傅請便!”
謝涵硬拉著謝純翻身上馬,向謝府而去。等一離開庾璟年的視線,謝涵的臉色就冷了下來。祖孫兩人回到了謝府。
謝涵只說了一句:“等會兒到我的書房來一下!”就丟下謝純獨自回了房間。
不大一會兒,謝尚也聽說了這件事,帶著謝純一起去了謝涵的書房,謝尚進來就跪下道:“兒子教子不嚴,讓純兒出去惹了這樣的大禍,還請父親責罰。”
謝涵冷哼了一聲:“你也知道你教子不嚴?你先跪到一邊去!”
謝純也跪了下來。
謝涵看著他,問道;“你知不知道今天自己錯在什麼地方?”
謝純雖然傲慢無禮無法無天,可是他絕不是蠢人,今天卻辦了一件蠢事,想想連他自己都不明白這是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