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因為沈昀的宗子地位日益穩固,因為他是沈昀唯一的兒子,他覺得將來蘭陵沈氏宗主之位已經唾手可得了,對沈沅鈺愈發地不假辭色了。
沈沅鈺不由一陣冷笑:“沈沅璧被爹爹罰去家廟,是她自己不懂規矩,與外男私相授受,你姨娘得了疫病也是自己不小心,關我什麼事?你這樣言之鑿鑿,什麼你姐姐,你姨娘全是我一個人害的,這樣信口開河,我看你的書真是白讀了!”
“是不是你做的,你心裡清楚!反正我是不相信我娘忽然就這樣得了疫病,我要進去看看!”沈溪冷冷笑道。別看他年紀小,可是繼承了白姨娘的聰明,竟然看出了一些端倪。
沈沅鈺不屑地哼了一聲:“沈溪,你瞧不上我這個姐姐,實話告訴你,我還瞧不上你這個弟弟呢!你不是要當孝子嗎?我現在就給你一個機會!”她讓兩個侍衛讓開一旁,那兩人別看敢攔著周氏不讓她進去,對沈沅鈺卻是言聽計從,左右一分,真的讓開了一條路。
其中一個侍衛機靈的很,對沈溪道:“五少爺,你要進就快點兒。等會丫鬟們還要送藥進去給姨娘呢。也不知這是怎麼了,這不過兩天功夫了,怎麼一連換了四個送藥的丫鬟,難不成是都叫給傳染了……”
沈溪聽到這裡就猶豫了一下。沈沅鈺道:“你不是想進去看望你姨娘嗎?怎麼不進了!”
沈溪臉色變了又變。他將來是要做沈氏宗主的人,怎麼能冒這個險呢,就算裡頭生病的那位是他的生母,也不值得他如此。
沈溪就一甩袖子,“本少爺想進不相進,什麼時候進,還輪不到你來管!”說罷轉身就帶著小廝走了。
沈沅鈺心裡不由冷笑,她早就算定了,白姨娘母子幾個,都是性情涼薄之人。若是沈溪真個進去了,就能發現所謂生病的白姨娘,早已成了一具屍體了。
沈沅沅送走了周氏,回到長樂堂中。現在她還是住在昔日住著的東廂房中。她在孃家也住了一段日子了,算算時間也該回家了。現在她就等著看看湖陽郡主是個什麼下場,等看完了這出戏,她就準備返回琅琊王府去了。
想來,湖陽郡主歸西的日子也差不多了。
一轉眼,約定的五天的日子就到了,朱管事按照當初的約定把湖陽郡主接了回來。朱管事去的時候好好的,回來的時候臉色有些發白,似乎是受了一些驚嚇。他進門來複命的時候,沈昀正在和沈沅鈺下棋。
沈沅鈺平時在家裡頭沒事兒就虐庾璟年玩兒,時間長了,還以為自己天賦異稟,是圍棋界的頂級天才,回到孃家就信心爆棚地四處挑戰,先是欺負了比自己小好幾歲的妹妹,然後又和沈昀叫板。
結果沈沅鈺才知道什麼叫真正的天才。她爹讓她四個子,她還是被虐的不要不要的,沈沅鈺哭的心都有了。眼看著自己的一條大龍就要被吃了,這一局又是慘敗,朱管事的到來正好解了她的圍。
沈沅鈺就故意抬頭問道:“朱管事,人接回來沒有?她現在如何?沒死吧?有沒有染上疫病?”她問了一連串的問題,沈昀自也有幾分關心,就抬起頭來看他,沈沅鈺則趁這個機會,用手輕輕一拂把棋盤上的棋子弄亂了,這下子日後說出去,她和她爹的戰績就不是全敗了,這一場她完全可以來賴賴皮,說成是平手。
朱管事自然是不知道這棋盤上的官司的。恭恭敬敬地回答道:“人還活著,不過已經染上了疫病,而且精神狀態有些不穩定。”
沈沅鈺就是一愣,“你的意思是,她……瘋了?”
朱管事點了點頭。
沈沅鈺有幾分好奇,就站起身來:“走,咱們瞧瞧去。”湖陽郡主被安置在一處院落裡,由沈昀派人看管,說白了,她還是在沈昀的手裡。就算她僥倖不得疫病,沈昀也絕不會放過她的。
沈昀就一把拉住了她,“有什麼好看的?她是感染了傳染病的人,你的膽子也太大了!這一盤棋還沒下完呢,咱們接著下棋!”
沈沅鈺嘿嘿笑道:“您看這棋盤上的棋子全都亂套了,還怎麼下了,要不這一局我吃點兒虧,就算平手好了!”
沈昀差點兒噴了,“你吃點兒虧?虧你也好意思說。棋子亂了不打緊,恢復原樣就是了!”
沈沅鈺立刻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雞蛋進去:“恢復原樣?”那是多少顆棋子啊,縱橫交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誰能記得住啊?
沈昀臉上一副“這有什麼難的,你少見多怪”的表情,慢條斯理地將棋子一一復原,不大一會兒就把剛才的殘局給擺了出來。
沈沅鈺的眼睛越瞪越大,“您真能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