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爺,時間差不多了。再不進宮,就要誤了吉時了。”每次大軍出征,皇帝都會命令欽天監算好了出征的時辰,所以出征儀式什麼時候開始都是有講究的。
庾璟年原本準備了很多話要對沈沅鈺說,這還只開了個頭呢,時間就已經差不多了,一時不知道該說哪一句作為結束才好。
沈沅鈺其實也有同樣的感覺,她走上前輕輕抱了抱庾璟年,千言萬語只化成一句話:“王爺一路平安!”
平安,這是她唯一的要求,唯一的祈願!
庾璟年伸出一隻手環著沈沅鈺的肩膀,大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後背,啞聲道:“阿鈺,你也是,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說完在沈沅鈺的額頭上親了一口,在程先生的催促下,大步出了王府。
直到他的背影去的遠了,沈沅鈺終於忍不住落下淚來。剛才她一直強自忍著,現在終於控制不住。
沈沅舒從後面走上前來,輕撫著她的肩膀,一時之間也不知該用什麼語言來安慰她。懷著身孕,丈夫卻要在前線打生打死,是個女人就受不了吧。
姐姐這樣,沒有崩潰,已經算是很好的了!
晉元帝在蓬萊殿為庾璟年舉行了盛大的出征儀式,滿朝文武四品以上的全都到場參加,儀式過後,命令三皇子將庾璟年的大軍送出六十里外,大軍出城,一時之間旌旗招展,遮天蔽日,氣勢極為雄壯。
庾璟年坐在愛馬之上,看著浩浩蕩蕩的大軍從眼前馳騁而過,人如龍馬似虎,只覺得一股豪氣油然而生。
慕容圭,我來了!
五年前,他在司州曾經和慕容圭有過一次賭鬥,那次慕容圭用重灌騎兵將他擊敗,他就一直等著有朝一日要報這一箭之仇。後來慕容圭出使大晉,對沈沅鈺表現出極大的興趣甚至還想娶她,更是讓庾璟年忍無可忍。
等了這麼多年,終於等到了這一天,能在戰場上和慕容圭一決雌雄,他的心中充滿了豪情,不過想到剛才沈沅鈺那強忍著的淚水,心情又不由有些低落了起來。
皇帝命令三皇子將大軍送出六十里去,他卻一直把庾璟年送到了陳安縣,送出去足有一百好幾十裡。庾璟年道:“三哥,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就到這裡吧!你也該回去向皇伯父覆命了。”
三皇子卻十分捨不得庾璟年,“老五,我這就回去向父皇請命,哪怕只是讓我做個馬前的小卒,我也要跟你去,咱們兄弟一起抗擊北燕的大軍。總好過,你把我一個人留在京城裡,整天提心吊膽的,等著你在前方的戰報。”
庾璟年道:“三哥你可千萬不要這麼想,皇伯父雖然把你留在了建康,可你的擔子一點不比我輕,後勤輜重的運送,兵員的補給,這些都絕對不比在前面指揮戰爭的重要性差多少,若是沒有一個信的過的人在後面主持這些,和慕容圭這種級別的對手較量,還不如干脆認輸好了。”
頓了頓,又道:“更何況,如今皇伯父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朝中的大事,必須有一個人幫他分擔,這個人只能是你!你若是不在皇伯父身邊,我又如何能夠放心。還有,阿鈺正懷著身孕,還有昊哥兒曄哥兒,年紀還小,我可把他們全都交給你了!”
三皇子這才點了點頭:“好吧。你小子現在跟著弟妹歷練的,嘴皮子是越發厲害了,我是說不過你的。不過慕容圭不同於一般的敵人,你一定要小心再小心,此人太過狡猾,千萬不要中了他的奸計!後方的事,你就不用再管了,弟妹和兩位小侄子,你也儘管放心,只要我有一口氣,就絕不會讓任何人動他們一根毫毛!”
庾璟年哈哈大笑:“有三哥這句話,我就放心了。”抱了抱拳,道一聲“保重”,雙腿一夾馬腹,整個人已經像是離弦之箭一樣,如飛般朝著前方的大軍趕去了。
三皇子揉了揉鼻子,罵了一聲道:“臭小子!跑得倒快!”想想不是滋味,又大聲衝著遠處喊道:“我在建康等你得勝回朝,到時候我在建康最好的得月樓擺下酒宴,給你慶功。”
庾璟年早就去得遠了,也不知道有沒有聽到。
沈沅鈺和庾璟年成親快四年,這還是第一次分開。庾璟年走後,沈沅鈺就像是三魂七魄被人抽走了一半似的,每天睡覺的時候,都覺得偌大一張床上空落落的,連帶著自己的心也像是被人挖下去一塊似的,整日無精打采,懨懨的沒有一點精神。
周氏來看了她幾次,她都是強顏歡笑,周氏擔心她思慮過甚,影響到肚裡的孩子,就請了林氏來勸她。林氏是沈沅鈺特別尊重的長輩,口才又好,她勸了沈沅鈺幾次,沈沅鈺終於重新打起了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