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沅鈺總是覺得不放心,何以皇帝對幾個親兒子那般冷漠,對庾璟年又盛寵至此,難道他有什麼陰謀詭計,又是平衡的一種策略,有心想要提醒庾璟年,又怕他生氣,只得忍住。
就帶庾璟年去看那副《觀音送子圖》。庾璟年喜歡舞刀弄槍,卻不喜歡寫字作畫。不過看見觀音送子圖上的觀音寶相莊嚴,幾個孩子活潑可愛,也十分喜歡。就道:“那畫聖李宏不是隻作山水不作人物畫的嗎?怎麼還有這樣一張圖流傳於世?”
沈沅鈺笑著給他解釋道:“說起來,這件事還有一個典故呢。當年李宏放浪不羈,畫作卻是千金難求。正逢齊宣帝的愛妃張貴妃懷孕,齊宣帝為博美人一笑,派人叫李宏進宮,按照張貴妃的意願畫一幅觀音送子圖。李宏卻說自己不會做人物畫,齊宣帝以死相逼他都不肯就範。還是齊宣帝的御前太監聽說李宏有一紅顏知己,乃是當時長安最大青樓的頭牌花魁,李宏對其十分敬重。”
“齊宣帝派人將女子捉了過來,逼迫李宏作畫,並揚言半日之內畫作不成或者不能讓宣帝滿意,就把兩人一起殺了。李宏受逼不過,果然在半日之內做了這幅《觀音送子圖》。後來齊宣帝大悅,將那名花魁賜婚給李宏,成就了一樁美事。而這幅人物畫像就是李宏生平的唯一人物畫,所以更為彌足珍貴!”
庾璟年道:“竟然還有這樣一段故事。難怪李宏堂堂一代畫聖,居然會畫這般俗氣的作品。”又有些擔心地問:“此畫不會是贗品吧?”
蕊心噗嗤一笑道:“王爺放心好了,王妃親自鑑定過了,這幅觀音送子圖是真品無疑。”
沈沅鈺也道:“正是因為這幅畫太出名了,所以有幾處非常明顯的標誌,旁人想造假也造假不來。”沈昀是鑑定方面的大師,沈沅鈺跟著父親學了六七成的本領,鑑定這幅畫足夠用了。
庾璟年就捏了捏她的臉蛋:“明知道自己懷孕還要費那麼多心思搞什麼鑑定,想讓我擔心你是不是?”
沈沅鈺就笑著揮開他的手,嗔道:“丫頭們都在呢,沒個正形的。”
庾璟年就拉著她的胳膊往內室裡去,“畫也看完了,該休息了。”就硬把沈沅鈺拉上了床。
沈沅鈺見他一副猴急的樣子,能猜到他想要什麼,果然王爺上了床就把自己脫光了,要沈沅鈺幫他像昨天晚上那樣幫他。
沈沅鈺的胳膊到現在還是酸的呢,哪裡肯呢,她道:“昨天不是剛幫過你嗎。這樣不知道節制可不成!”
庾璟年十分無恥地道:“我現在這個年紀,莫說一天一次,就是一天十次,也不在話下。”
沈沅鈺哭笑不得,柔聲道:“過些日子再來!今天讓我好好休息!”
庾璟年又上來纏她。沈鈺鈺沒好氣地道:“你不是自己也長了手,自己來嘛,幹嘛非得要煩我。”
庾璟年道:“我自己多沒有意思,只有阿鈺弄得我最舒服。”
沈沅鈺啐了他一口:“好不害臊!”兩人鬧了一陣,到底沒讓庾璟年得逞。
第二天,張士德又來了。
這次他帶了一份聖旨過來,琅琊王府眾人焚香沐浴,大開中門接旨。皇帝十分心細,心疼沈沅鈺,竟不叫她跪著接旨,就讓她站著聽完了旨意。原來皇帝答應過庾璟年,只要沈沅鈺能給他懷上孩子,皇帝就給沈沅鈺加一千戶實封食邑。
小夫妻倆都沒當回事,沒想到皇帝居然還記得,而且立刻就給兌現了。
領完了旨意,張士德又道:“皇上讓老奴帶句話給王爺王妃,說讓王妃在家裡安心養胎,就不用去宮裡謝恩了。”
庾璟年給張士德包了一個大紅包,親自送張士德出府。
那邊眾人也散了,庾璟年回來和沈沅鈺一塊兒用膳。席間見沈沅鈺氣色有幾分不好,一隻手輕輕放在小腹上面按揉,就擔心地問道:“昨天晚上沒睡好嗎?是不是哪裡不舒服?”
沈沅鈺怕他擔心,搖搖頭道:“我沒事,可能又有反應了。也不是頭一天這樣,都習慣了。”庾璟年又問了幾句,沈沅鈺只說自己沒事,他現在外頭的事情太忙,這樣的事情,以前也不是沒有過,雖然有些放心不下,還是匆匆用飯之後出了王府。
他騎在馬上,還是怎麼想都不放心。想了想,還是派了貼身小廝雲惜去東海王府請史神醫來一次,給沈沅鈺把把脈。
庾璟年去了郊外大營,一上午有些神思不屬。在大營用過午飯,雲惜就騎著馬飛跑而來。
庾璟年心一沉,看著一臉蒼白的雲惜跪在自己的面前,沉聲問:“出了什麼事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