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過他?”
方諾道:“這個屬下查過了。只有在廢太子死前一天,宗室中的幾位皇孫曾去過西苑狩獵。一群小少爺小小姐們曾去關押廢太子的院子裡討水喝。”
“哦?”竟有此事?皇上的子嗣不多,因此他對待宗室中第三代們還是不錯的,專門在上書房設了宗學,請當代的大名士來給皇孫皇孫女們教授課業,對他們也十分寬容寵愛。
大皇子和太子的兒子女兒們現在都在宗學唸書,只有大皇子的長子庾徹得了差事,如今不再在宗學裡唸書了。
庾璟年就讓方諾把這些人的名單抄了一份給他。他回到成王府的書房裡,拿著那份名單看了半天。
他懷疑陷害三皇子之事,是大皇子所為。可這段時間,大皇子並未去過廢太子居住的院子,所以格外注意到這份名單上有一個人的名字——庾秀。
庾秀是大皇子的庶長女,今年才九歲。這麼一個小孩子,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毒死了廢太子,又不留絲毫把柄的。庾璟年怎麼想也覺得不大可能。
所以一直到晚上睡覺的時候,他還在想這件事。
沈沅鈺看他一副呆呆的樣子,笑著伸出五指在他的眼前晃了晃,道:“想什麼呢?”
庾璟年過了半天才反應過來:“阿鈺,你說這世界上有沒有一種藥,能讓砒…霜的藥效延長一些時間發作?”
沈沅鈺就想起了現代的膠囊。就用通俗易懂的話給庾璟年解釋道:“若是做一層殼,將砒…霜包裹在裡頭,吃進去之後,人會先消化外頭的那層殼,等把那層殼消化完了,毒…藥才會吸收,這樣的話,應該能延長毒…藥的發作時間吧。不過,現在有沒有這種工藝,我有點兒懷疑……”
庾璟年撲稜一下坐了起來。他的眼中閃過駭人的光芒,“就是這個!這東西,天機閣應該能夠做的出來。”
說完這句話,庾璟年就匆匆披衣服坐了起來。
“這麼晚了,王爺要去哪裡?”沈沅鈺急忙問。
庾璟年道:“有件事,我還要去處理一下。你自己先睡吧。”
庾璟年穿好衣服,匆匆忙忙地出了成王府。他去了天機閣在建康的分舵。
庾璟年正在緊鑼密鼓地準備營救三皇子,大皇子卻率先行動了。三皇子被皇帝關起來之後,朝中的牆頭草大臣們一看,皇帝的兩個兒子,一個死了,一個被關起來了,這下只有一個大皇子了。眾人都以為太子之位肯定是沒有任何懸念了,紛紛投靠向大皇子,唯恐投靠的不夠快,將來新君登基了和自己秋後算賬。
大皇子一下子從無人問津的普通的皇子一躍晉升為朝中最炙手可熱的人物。他手裡有牌可打了,就秘密聯合朝中御史們給皇帝寫奏摺,言道廢太子死得蹊蹺,這麼長時間沒有查出事情的真相,實屬不應該云云。更有人直接寫摺子,列出三皇子擅權、不敬尊長等十餘條大罪,請皇帝查明處置三皇子。一時之間頗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架勢。
皇帝收看到了這些奏摺之後不動聲色,他也是玩了幾十年權術之人了,對於大皇子此舉自然看得一清二楚。雖然沒有什麼表示,但他心裡其實是十分不滿的。大皇子一向跋扈,皇帝本來就對他十分不喜。而這一回——大皇子這還沒有當上太子呢,就敢對皇帝逼宮了,若真讓他當了太子,豈不是要學了廢太子的樣子,等不及皇帝把大位傳給他,就來個逼宮造反啊。
皇帝只對張士德說了一句:“此子狼子野心,志大才疏,可嘆可悲!”
張士德聽了,也就明白了,不管這大皇子怎麼折騰,反正太子之位,是落不到他頭上的。
對於彈劾三皇子的摺子,皇帝全都留中不發,只是催促大理寺正卿方諾抓緊時間查明廢太子被害的案子。
三皇子在監獄之中,聽到了這個訊息,真切地感受到了世態炎涼。他的心也有些冷了,這些日子,桓淑妃還有桓家,都在利用各自的關係全力救助他,可是效果卻是寥寥。
他心中不由苦笑,難道自己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冤死在這裡?難道這就是老天對於自己陷害好兄弟的報應。
不光是三皇子在牢中度日如年,庾璟年得到眾大臣彈劾三皇子的訊息,心中也有些著急。現在皇帝對三皇子的態度他有些拿不準,所以他立刻行動,當晚就在一處小酒館中見了大皇子的長子庾徹。
“三叔,你這麼著急找我,可是有什麼事情嗎?”
庾璟年盯著庾徹的眼睛:“庾徹,我問你,你想不想給你母親,給你三弟報仇?”
庾徹道:“想!當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