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史一直都是姓桓的,和他們家的私產也差不多。如今皇帝發瘋,將刺史之位給了潯陽陶氏,桓家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桓家在荊州經營多年,和土皇帝也差不多少,桓家不答應,就代表著陶鏗雖然名義上是荊州刺史,可他的話在荊州仍然說了不算數。
謝純很隨意地把玩著手上戴著的一個翠綠色扳指,淡淡地道:“翁主,我知你心地良善,心中一直感念桓奇多年對你的照顧,可是你也不看看現在是什麼形勢了,不是你婦人之仁的時候了。現在你的眼前只有兩條路,第一,立刻使用雷霆手段,控制整個荊州,整合軍隊為你所用,共同對抗慕容圭。第二,繼續磨蹭下去,等著慕容圭攻破荊州,到時候皇帝必然治你一個守土不利之罪,不但你身敗名裂,你的全家,整個潯陽陶氏也要跟著灰飛煙滅!”
謝純還是如同往昔,口齒伶俐,毒舌的厲害。
陶鏗一個機靈,“季平,看在大司馬的面子上,我實在無法對勁賢侄下手!而且如今我手上雖也有不少軍隊,但是亂來的話,豈不是荊州軍先自內部亂了起來。”交情什麼的,可以往後放放,最關鍵的卻是後面這一點。
謝純微微一笑:“我有辦法讓你不費一兵一卒,讓桓氏乖乖地聽你的話……”
陶鏗大喜:“你有什麼法子?”
兩人商量了片刻,定下諸般策略。謝純當晚就去拜訪了桓氏的另一個重量級人物,桓楚。此人並不是桓家的嫡枝,但是在桓家卻有著極大的影響力。因為他出身桓家一個旁系,和家族主幹之間的關係已經很疏遠了,但是其人卻能力超群,因此雖然不是根正苗紅,但是卻很得桓奇的看中,一路將他提拔為家族中數得上的人物。
最關鍵的是,此人練兵打仗,都有一套自己的法子,很有本事,在荊州軍中,享有極高的威望,比起桓勁來說,除了出身不如他之外,可以說是樣樣都勝他十倍,只因為出身不好,此人便沒有繼承譙國桓氏龐大家族的可能。
謝純早就知道他就是控制荊州的突破口。謝純到了桓楚的府上,也不知和他說了什麼,兩人密議了足有兩個多時辰,桓楚從一開始的不願意見他,到後來親自將謝純送到大門口,態度之轉變不可謂不明顯。
謝純拜訪了桓楚時間不長,很快就傳出訊息,說是桓勁嫉妒陶鏗搶了他荊州刺史的位子,一怒之下打算投靠北燕,為了讓北燕軍隊更容易攻陷襄陽,竟然扣下軍中的糧食,不肯給軍隊供應足夠的糧食。
一開始還只是傳言,後來竟然愈演愈烈,果然荊州軍供應的糧食越來越差,到後來一般計程車兵竟然一天只能吃上一頓飯了。軍士們本來就有厭戰畏戰的情緒,這樣一來,更是對桓勁恨之入骨。
大家可都是知道得很清楚,荊州的幾個最主要的大糧倉,可都是控制在桓勁的手上的。
如此這般,在有心人的煽動下,荊州駐軍某一日忽然爆發,憤怒計程車兵趁著桓勁出行的時候,將他的隨行隊伍包圍,將桓勁當場打死。
這時候桓楚才帶兵出面收拾殘局。桓勁這一死,桓家再沒有能在名義上和血統上和陶鏗相抗衡的人了,陶鏗趁著桓家大亂的當口,派兵接收了刺史衙門,又接管了幾處大糧倉,有桓楚的幫助,這一切都進展的十分順利。
謝純此計不得不說十分毒辣,但是很有用處。
陶鏗暫時坐穩了荊州刺史的位子。為了安撫荊州軍,他也不得不重用桓楚。桓家接連死了兩個重要的角色,雖然不願意,也不得不讓桓楚出面和陶鏗周旋,因為陶鏗如今掌握了糧倉,就掌握了荊州軍的命脈,何況後面還有朝廷在支援他。
幾方面達成了一個微妙的平衡。
這邊剛剛初步安定了內部,慕容圭的大軍已經攻下了宜都郡。皇帝一天幾道聖旨發下來,陶鏗壓力山大,只得命令桓楚帶水師一萬人,步騎兵兩萬人,狙擊北燕的先頭部隊。
桓楚也算是一位十分不錯的將領了,否則也輪不到他在桓家脫穎而出。他信心滿滿地帶著數萬大軍出發,結果剛和北燕的大軍一接觸就敗下陣來。
慕容圭不愧是“穿越系”科班出身,他剛剛在北燕搗鼓出來一支水師,就立刻發揮穿越的優勢,把“鐵甲船”給蘇了出來。
那時候的戰船,船體用的還都是木材,慕容圭的戰船上卻已經蒙了一層鐵甲,大晉軍隊一看見這種鐵甲怪物,當時就傻眼了。
人家是鐵皮,自己是木頭的,叫對方一撞就要散架子,這一仗還怎麼打?
當日,桓楚率荊州水軍船隻三百隻與北燕的前鋒將軍元胤率領的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