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心裡怎樣想,至少表現看起來,沈沅鈺仍能做到心平氣和不慌不亂,跟著她出來的那些丫鬟本來嚇得半死,看見沈沅鈺這個主心骨仍能這樣冷靜,一時間哭聲都小了不少。
金靈緊緊抿著雙唇,手裡提著一把明晃晃的寶劍。看見自己這邊的人一個一個被砍翻在地,她早已目眥欲裂,可是她最重要的任務是保護沈沅鈺姐妹,也只能護在沈沅鈺身前,乾瞪眼看著別人拼命。
妙慧送走了羊皇后和太子這對天底下最尊貴的母子,這才返回自己的靜室。她年紀輕輕就主持這麼大一個簡靜寺,每天都有應付不完的達官顯貴,尤其是今天的法會,從一個月前就開始準備,總算沒有出什麼紕漏,如今一切塵埃落定,心裡不由覺得輕鬆了不少。
她是有大智慧的人,不光是精通佛理,琴棋書畫也是樣樣精通。如今放鬆下來,她拿出一本棋譜,正欲看上兩眼,忽見有個三十許歲的女尼急急忙忙走了進來:“師妹,大事不好了!今天咱們的人偷聽了羊皇后和太子的對話,這對母子意欲除去那位沈家的三小姐!沈家三小姐是閣主點名想要的人,你快拿個主意吧!”
“什麼?”這女尼未曾通報就匆匆闖入她的靜室,妙慧本來有幾分不悅。可是聽到這個她立刻把這一絲情緒拋到了九霄雲外。她在簡靜寺中設定了無數訊息機關,每一間禪寺都被密切監視,佈置有閣主親自設計的特殊聽筒,無論別人在其中說什麼,她都能有所察覺。本來打探訊息就是她千里迢迢來到大晉的目的之一。
所以羊皇后和太子的對話都被她安排偷聽的女尼聽了個一清二楚。
沈家三小姐?沈沅鈺?
聽到這個名字她的心裡竟生出輕微的酸意。閣主雄才偉略天下無雙,這天下就沒有一個女子能夠配得上他。可他不知怎地聽到沈沅鈺的事蹟之後,竟對她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單獨佈置了一個小組調查她,每一份卷宗都會親自批閱,妙慧深知,就連她自己,如此重要的一枚暗樁埋在建康,閣主也從未給予這樣的重視。
只不過這些想法不過一瞬間就被她拋到了腦後,她像是神一般的崇拜著閣主,閣主的命令必須百分之百地執行,是容不得打絲毫折扣的!
閣主說要護著沈家的三小姐,不能讓她出一點兒事兒,她就必須不能讓沈沅鈺被殺,甚至連受傷都不行。
她的聲音十分清冷:“不能讓沈三小姐出事!妙安,你立刻召集鷹組的全部人手,由龍一……不,由我親自帶領,前去營救三小姐!”已經是命令的語氣了。
“是,師妹!”雖說妙安是師姐,可是妙慧卻是靜安寺當之無愧的一把手,當家人。
此時沈沅鈺這邊已經是險象環生。她吃虧就吃虧在這次出門沒有帶多少護衛,雖然張宏他們拼死保護,可是太子派出的殺手都是經過嚴格訓練的,每一個都是高手中的高手,若不是太子的命令比較倉促,他們沒有來得及裝備弓弩,沈沅鈺帶出來的這些護衛早就被射成刺蝟了。
沈沅鈺眼看著護衛一個一個倒下,心也慢慢涼了下來。她的內心十分自責,小二房一家已經被趕出了沈府,新安公主又被關進了宗人府,到現在沒有放出來,她以為不會有人想要她的命,可卻沒想到真正想她死的人一直隱藏在暗處。
她死不要緊,可惜牽連了妹妹……
正在這時,一個護衛被砍翻在地,跟著她出來的護衛已經死了一半,再也沒有人能夠堵住圓陣的缺口,一個黑衣人躥了進來,手裡舉著鋒利的長劍,揮劍便朝著沈沅鈺她們衝了過來,沈沅鈺從他的目光中看到一絲猙獰。
他以為弱女子軟弱可欺,卻不知道這其中還潛藏著一隻母老虎。
“找死!”金靈嬌叱一聲,像一隻雌豹一般撲了過來,一陣金鐵交鳴之聲響起,兩人交錯而過,黑衣人難以置信地看著胸前一個巨大的孔洞,眼神轉黯,到死他都沒有看清楚對方的劍是從什麼角度刺中他的心臟的。
金靈一連揮出十七八劍,將三個刺客斬殺於劍下,她的背上也中了敵人一刀,她要分心護著身後的沈沅鈺,有些小巧騰挪的功夫施展不開,打鬥起來非常吃虧。不過黑衣人還是被她的悍勇嚇了一跳,攻勢不由得就是一緩。
沈沅鈺瀏目四顧,看見自己帶出來的護衛已經所剩無幾,剩下寥寥幾個人也被黑衣人分割包圍,張宏被那個粗壯的大漢死死纏住,更有三四個黑衣人加入了戰團,已經岌岌可危。
她們這邊還活著的只剩下戰鬥力負五渣的幾個丫鬟婆子了。
沈沅鈺一瞬間權衡利弊,忽然大喝一聲道;“金靈,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