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管事回道:“啟稟三小姐,咱們按照您的吩咐去請三義班的十七郎,沒想咱們到了那兒,班主卻說十七郎已經兩天沒見人影了,他們也不知道十七郎去了哪裡!”
沈沅鈺早有所料,卻還是禁不住大為失望。
沈沐聽到這個訊息卻像是被雷劈了一樣,剛才從獅子衚衕裡轉出來,他就有些神情呆滯,顯然受到的打擊不輕,這番話就像是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沈沐一下子從車廂裡跳了下來,瘋了一樣地大叫道:“不行,我要去找他們!我要去找阿蠻,我要去找十七郎,天涯海角,我也一定要把他們找回來!”
他像是瘋了一樣,幾個侍衛拉都拉不住他。
沈沅鈺跳下馬車來,狠狠給了他一個耳光。“三哥,你鬧夠了沒有?”
沈沐被她一下子打楞了。
“你要去找阿蠻和十七郎,可你知不知道,光是一個建康,人口就有不下一百萬人,你去哪裡找他們?現在他們是有預謀地想要避開你,你就是想找,你又能找得著嗎?”
“阿蠻,月兒!”沈沐不是不明白這些道理,他是無法接受這個殘酷的實事。“你們到底去了哪裡?阿蠻,你為什麼要騙我?”那麼粗豪的一個男人,卻哭得像是一個孩子。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處。沈沅鈺也是心中一片酸澀難當,她輕輕拍撫著沈沐的後背,勸解道:“三哥,你是一個男人,是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是蘭陵沈氏的子孫,不論遇到了什麼樣的困難,你都應該挺直了肩膀。”
背後做局之人這樣玩弄沈沐的感情,實在太過陰險可恨!
沈沐哭了一陣兒,聲音漸小,沈沅鈺輕聲安慰,他也漸漸收懾了心神:“咱們接下來該如何是好?”
沈沅鈺嘆道:“只能先回沈府,再從長計議。趕快稟明瞭祖父和叔祖父,再派人四處查探阿蠻和月兒的落腳之地。”
沈沐點了點頭:“也只好如此了。”
兩人剛剛回到沈府,沈沅鈺就拉著三哥去向沈弘坦白。沈沅鈺估摸著,這或許是某個家族或者是其他的強大勢力對沈家的謀算陷害,單憑沈沐和長樂堂的力量,恐怕無法和對方抗衡。
可是來到老太爺的北望齋,守門的小廝卻道:“剛剛收到訃告,說是琅琊王氏的宗主王越去世了,老太爺和二老太爺一塊兒趕去琅琊王氏弔唁王越去了!”
老太爺不在,沈沐倒是鬆了一口氣。兩人離了北望齋往回走,在岔路口分了手,沈沅鈺累了一天,便回了長樂堂休息。
沈沐又走了一段,就看見一個管事急匆匆地走了過來:“三少爺,可找著您了。”
沈沐皺眉問道:“出了什麼事兒了?”
那管事有些吞吞吐吐地說道:“外面來了一個戲子,帶了一個年輕的女人,還有一個幾歲的孩子。那戲子說,說那孩子是三少爺您在外頭的私生女!”
沈沐心頭巨震,他們竟然找到沈家來了?
“阿蠻,月兒!”他聽到這個訊息,卻拔腿就向外跑去。
沈沐到的時候,沈府的門口已經裡三層外三層,圍了一大群人,就看見沈府石獅子底下站著三個人,當先一個人穿著石青色的袍子,正是十七郎。緊隨其後是一個年輕的女人。
那女人看起來十分年輕,絕不會超過二十歲。穿著淡紫色緞子的灰鼠長襖,下是月白色挑線裙子。烏黑的頭髮規規矩矩地梳成了一個螺磐,一張白皙的瓜子臉,大眼睛水波盈盈。
她的手裡還牽著個一身淺粉色衣裙的小女孩,小女孩看樣子也就三四歲大,長得明眸皓齒,十分可愛,與女人有七八分相像。
這就是阿蠻和月兒了,單從長相上看,阿蠻倒不像是那種心機深沉的女人。
這時就見十七郎團團作了一個羅圈揖,朗聲說道:“各位父老鄉親,在下是三義班的十七郎。”
人群中有看過十七郎唱戲的就傳來一陣竊竊私語:“果然是十七郎!”“是三義班的臺柱子!”“十七郎怎麼鬧到蘭陵沈氏的家門口了?”“那個女人和孩子又是誰?”
十七郎便又一指阿蠻道:“這位是我的嫡親妹妹,名叫阿蠻!這個小女孩,就是我妹妹的女兒,小名叫作月兒!”他微微一哂道:“我這小外甥女今年已經四歲了,可是到現在卻還跟著我妹妹的姓,姓方!眾位可知這是什麼原因?因為我的妹妹到現在還沒有嫁人!”
人群中轟地一聲炸開了,就是放到現代,未婚先孕都要遭受到來自社會的強大壓力,何況是在民風保守的古代,“未婚先孕”、“私生女”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