ァ�
寶珠爹叫了一聲:“罪民匡寧攜全家叩拜文安縣主,謝文安縣主不殺之恩。”
寶珠對沈沅鈺做了那麼多事兒,反而是沈昀把他們一家子從長沙王府的人手中救出來的,後來沈沅鈺在大殿上親口為寶珠求情,請皇帝派太醫醫治,這樣的以德報怨。寶珠爹孃都是讀過書識禮儀之人,對沈昀父女自然是千恩萬謝。
沈沅鈺就讓幾個大丫鬟將幾個人扶了起來。溫和地道:“寶珠怎麼樣了?”
匡寧見沈沅鈺如此,越發地為寶珠曾經做過的事而感到羞愧。“人已經醒了,現在每天還在用藥維繫著,太醫說想要下地行走,至少還要三個月。”
沈沅鈺點了點頭,傷筋動骨還一百天呢,何況寶珠這樣的傷勢。想來能夠撿回一條小命也算她命大了。
匡寧道滿臉慚色:“寶珠對縣主做了這麼多惡事,縣主還不計前嫌地來看她,小的真是銘感五內,羞愧萬分。”
沈沅鈺笑笑,“這件事的是非對錯,也是一本糊塗賬,咱們也不必再提。不管怎麼說,寶珠總是救過我好幾次的人,就衝這個,我也不能丟下她不管。”頓了頓道:“咱們還是進去看看寶珠吧。”
匡寧就領著沈沅鈺和綵鸞綵鳳金靈幾個進了寶珠的屋子。剛才沈沅鈺見院子收拾的乾乾淨淨妥妥帖帖的,就知道寶珠娘是個勤快人。果然見寶珠的屋子雖然不大,但是收拾得井井有條。
寶珠正躺在床榻上,腦袋上纏著厚厚的白布。寶珠聽見人聲,吃力地張開眼睛,就看見沈沅鈺正站在自己的床前。她的眼淚一下子就流了下來。“小姐,您來了!寶珠,寶珠對不起您!”
這段日子,寶珠一直承受著良心上的巨大譴責。一邊是待她如同姐妹一般的小姐,一邊是孃老子還有兩個未成年的弟弟,她不得不屈從於湖陽郡主的命令,幹了不少對不起沈沅鈺的事兒。
沈沅鈺笑著在她的床邊上坐下。“你覺得怎麼樣?有沒有好些?”
寶珠擦了擦眼淚,道:“太醫說堅持用藥的話,再過上兩三個月就可以下地了。”
沈沅鈺點了點頭:“那就好。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只管好好養傷,一切都等著養好了身子再說。”
寶珠見她如此,那眼淚越擦越多。“小姐這樣對待奴婢,奴婢卻背叛了小姐,現在真是羞愧無地。”寶珠道:“只求奴婢傷勢養好了之後,能重新回到小姐身邊伺候,做牛做馬報答小姐的大恩。哪怕作一個灑掃的三等丫頭,奴婢也甘之如飴。求小姐千萬成全寶珠的這點兒心思!”
沈沅鈺還沒等說話,就有人忍不住冷哼出聲了。
寶珠抬頭看著綵鳳,臉色慘白:“綵鳳妹妹!”
綵鳳牙尖嘴利地道:“可當不起你一聲妹妹!咱們兩個平素最好,我從不曾對你有絲毫防備。可誰曾想,你竟然將我荷包中的正天丸換了,就算你要害我我也不絕不會這麼恨你,可是你利用我去害小姐……”說到這裡綵鳳眼裡泛出了淚花,被自己最信任的人所背叛,那種傷痛真的難以形容。“小姐大人有大量,可以原諒你,我卻絕不會原諒你的!”
寶珠哭道:“我做了這樣畜生不如的事,也不敢求你原諒,只是希望你能夠給我補償的機會。”
沈沅鈺見她哭得可憐,到底有些心軟,可還是搖了搖頭,嘆道:“寶珠,我不能讓你再在我的身邊伺候了。”
寶珠淚眼婆娑:“小姐還是不相信奴婢,不肯原諒奴婢嗎?”
沈沅鈺道:“你背叛我的事,事出有因情有可原,你又在太子宮中以頭觸柱,證明我的清白。我並不是不相信你,也不是不肯原諒你。只是不管是什麼原因,你總是做錯了事,我不能假作不知。我身邊的每一個人,我的父母,我的妹妹,甚至是金靈綵鳳這些人,都是我最親近的人,我不能拿她們的安危冒險,我要把所有可能的危險全都掐滅在萌芽之中。有些事,做了就是做了,就像鏡子碎了,用再好的膠水把它粘在一起,也和原來的那面鏡子不同了。所以,寶珠,咱們的緣分盡了!”
寶珠明白了,她的所作所為到底失去了沈沅鈺全無保留的信任,所以沈沅鈺不會再把她留在身邊了。
沈沅鈺說到這裡也有一些傷感,畢竟她和寶珠這麼長時間的相處,也處出了不少感情出來。“等你的傷好了,我會求父親給你們找一處安全的地方安置你們,讓你們不必懼怕小二房和長沙王府的追殺,到時候我會把身契還給你,再送你一筆銀子,你們一家子好生過些平靜的日子。”
沈沅鈺替她想得十分周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