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就連本來在長樂堂上房中等著女兒女婿前來磕頭的周氏都讓賈嬤嬤扶著過來了。
宮裡的姑姑在屋子裡給沈沅鈺捯飭了足有一個時辰,才幫著沈沅鈺把這一套郡主的禮服穿好。多虧了成親的吉時定在了晚上,要不然,非得耽擱了庾璟年娶媳婦不可。
沈沅鈺在一個姓方的姑姑攙扶下,走出屋子。只見她身穿正紅色的翟衣,這衣服做工極為複雜,重重疊疊共有八層,衣與裙上均繡有錐雞,配以硃紅細絲的袖口、衣邊和前襟。腳下踏著雙底鞋,佩硃紅色緩帶、腰間懸掛玉佩,兩鬢用珠寶金花裝飾,頭上則插著八枝各不相同的花釵,剛才方姑姑曾經向她講解過每一支花釵的象徵意義,不過因為太複雜,沈沅鈺聽得一頭霧水。她只知道,再多一支,也就是九支花釵,那便是公主出嫁的陣勢了。若是十二支花釵,那就是帝后大婚時,皇后的打扮了。
只是這樣漂亮歸漂亮,沈沅鈺卻是苦不堪言,這些花釵都是足金鑲嵌寶石的,其重量可想而知,這一套怕不有好幾斤沉,沈沅鈺只覺得頭上頂了三座大山一般,脖子都短了三寸,這光鮮亮麗的背後,其辛苦可想而知了。
沈沅鈺本就生得白皙,在這樣一套美輪美奐繁複華麗到極點的襯托之下,越發顯得她眉目清正,氣韻清雅高貴,竟是有十二分的郡主範兒!一時之間讚美之聲鋪天蓋地而來,差點把沈沅鈺給淹死。
金靈躲在沈沅鈺的後面嘿嘿傻樂,比人家讚美自己還要高興。
還真別說,這一套禮服沈沅鈺穿著十分合身。卻不知道為了給她趕出這一套禮服,尚衣局的尚宮們差點沒上吊。這成婚用的翟衣是說做就能做出來的嗎,至少要提前幾個月甚至一年做準備,無數的能工巧匠參與,才能做出這樣美輪美奐的衣裳來。
碰上晉元帝這種說風就是雨的領導,尚衣局的尚宮們有什麼辦法。你能和皇帝說,您只給我們一天不到的時間,我們拿不出您要的東西嗎?能嗎?幸好尚衣局為宗室女益陽郡主準備的翟衣還沒有上身,只好先拿了給沈沅鈺使用,又提前派人從沈昀那裡問到了沈沅鈺的尺寸,連夜修改,這才能夠拿出來應景,至於是否因此而得罪了益陽郡主,尚衣局也沒有辦法了。
沈沅鈺像是珍惜動物似的給大家看完了,正想讓丫鬟們扶著她回去休息,再這麼呆下去,她的脖子非斷了不可。正在這時,就見有人匆匆忙忙地跑了進來,把眾人唬了一跳,卻是周鴻遠。
周鴻遠畢竟是外男,雖然美少年看起來賞心悅目,但這裡畢竟是女眷集中的地方,就有不少人紛紛掩面,周鴻遠如此已經是十分失禮了。
林氏就沉下了臉來,“小七,你這是幹什麼?這個地方也是你能來的?”
周鴻遠也有些尷尬,只是這個時候他也顧不得那麼多了,大聲說道:“姑姑,大表妹,我是來給你們報喜的。琅琊王府迎親的隊伍已經出發了。”
林氏聽他這樣說更是生氣:“這點子事情還用你來稟報嗎?”本來算算時間,琅琊王府那邊的確是應該出發了。
周鴻遠的下一句話就把大家全都給震住了。“這次來迎親的不是庾濤,是庾璟年,他還活著,而且已經回了建康了。”周鴻遠是真的替沈沅鈺高興,所以一聽到這個訊息就立刻跑進來報喜了。
果然這話就像是一枚重磅炸彈在人群中炸響了。眾人剛才羨慕沈沅鈺,那都是帶著居高臨下的憐憫的,就是出嫁的時候再風光,男人早早死了,剛嫁過去就要守活寡,這日子能有什麼意思?
可現在聽說庾璟年全須全尾的回來了。他立下那麼大的功勞,又兩戰成名,成為名震天下的英雄人物,將來肯定是少不了要封王的,那沈沅鈺豈不就是王妃。
年輕、英俊、能力出眾、前途無量,這樣的國民好女婿,竟叫沈沅鈺趕上了,連皇上都那麼給面子,一賞再賞的,真個是守的雲開見月明瞭。哪個不眼紅呢?沈沅鈺一時間就覺得人群中飛出無數道熾熱的光芒,她們的目光要是刀子的話,自己如今只怕已經被他們分屍了。
周氏卻是歡喜得不得了,尤自不相信地問道:“小七,你說的可是真的?帶頭來迎親的人真的是庾將軍,不是看錯了吧?”
周鴻遠道:“怎會?此事乃是小侄的一位朋友親眼瞧見的,斷然是不會錯的。而且看見庾將軍的還有好幾個人。現在前院已經得到了訊息,姑父也派人前去查探去了,想必此事很快就能被核實。”
前院比這裡還要亂套呢。
周氏喜極而泣,不由得雙手合十,“阿彌陀佛,菩薩保佑。庾將軍回來,那就真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