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士德適時拍馬屁道:“五爺既是大將軍,又即將封王,在咱們大晉,這大將軍王還是頭一份呢!”
太后聽了這話也不由為庾璟年高興,“老五在前頭出生入死,又在徐州之戰中打出了我大晉的國威,封個王爺也是理所應當的。”
皇帝見太后對庾璟年封王之事沒有異議,心中高興,便繼續說道:“按照慣例,郡王是要有兩位側妃入玉碟的。此女,”他一指木秀容道:“此女身份低微、來路不正,只是個破落戶而已,有什麼資格做咱們大晉堂堂大將軍王的側妃呢?”
什麼“身份低微”、“來路不正”、“破落戶”,一句句,像是一記重錘般敲在木秀容的心窩子裡,震得她頭暈眼花,搖搖晃晃,幾乎跪不住了。顯然在注重出身的皇帝眼中,稱她木秀容一句“玩意兒”已經抬舉她了。
太后雖然覺得皇帝的話說得有點兒難聽,可是比起侄女的外甥女,還是孫子更親,況且皇帝的話也句句在理,庾璟年沒有封王之前還好說,若是真封了王爺,側妃也是馬虎不得的,太后便緩緩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皇帝的觀點。
湖陽郡主十分著急,想要把木秀容入王府的時間趕快定下來。可是皇帝話鋒一轉已經換了一個話題,她也插不上嘴。
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庾璟年名義上多了一個侍妾,至於什麼時候接她回王府,反正太后和皇帝沒有定下來,那就要看他的心情了。
又陪著太后說笑幾句,皇帝便起身告辭。庾璟年和沈沅鈺便也跟隨皇帝一同出了含元殿。
剛一走出大殿,皇帝讓沈沅鈺走在後頭,自己和庾璟年並肩而行。他拍著庾璟年的肩膀,道:“該做的朕已經都替你做了,接下來隨你喜歡,若是你連一個破落戶出身的女子都降服不了,那你就妄作朕的五郎了。”皇帝的意思很明顯,那個姓木的,你想要她,接回王府也行,不想要她,哪怕弄死她也可,反正皇帝是全不管。
庾璟年慚愧地道:“這麼點小事兒還要皇伯父為侄兒出頭,真是慚愧!”
皇帝道:“朕一向拿你當做親生兒子看待的,這些事你也不必掛懷。朕總不能看著你和你皇祖母鬧掰了不是!看著你成親長大了,朕也就安心了。”說到這裡,眼角竟微微有些溼潤。
庾璟年心下感念,看向皇帝便是一片孺慕之情。他從小缺少父愛,一直是把皇帝當成父親一般的。“皇伯父對侄兒的天高地厚之恩,侄兒定當粉身碎骨以報。”
皇帝笑笑:“朕不需要你粉身碎骨報答!只要你好好的,和沈氏快快樂樂地過日子,日後給朕生幾個白白胖胖的侄孫,朕就歡喜不盡了。”
庾璟年一時更是感動。又向前走了一段,庾璟年終於找到了告狀的機會,便道:“皇祖母一向仁慈寬和,怎麼偏偏對阿鈺這樣的窮追不捨?定是有人在旁攛掇。還請皇伯父為我和阿鈺做主。”他現在和沈沅鈺同仇敵愾,真是恨透了湖陽郡主。
皇帝皺眉想了想:“你說得有道理。”皇帝是從陰謀堆裡滾出來的,那湖陽郡主在這其中扮演了什麼角色,那真是洞若觀火,看得一清二楚。“宮中雖大,卻容不得這些烏七八糟的人。只是母后看在郗家的面子上一力袒護於她,朕也不好直接下旨攆她出宮。”
庾璟年早就想好了,道:“侄兒倒是有個法子。”
皇帝眉毛一挑道:“你且說說看。”庾璟年便道:“湖陽郡主不過推說自己身子未曾養好,不肯回到沈府罷了,若是長沙王府肯接她回孃家,太后總不能不讓人家父女母女團聚吧?”
皇帝點了點頭:“這倒是個好法子。”他整天跟在太后後邊幫著斷官司也著實是煩了,便道:“朕回頭就叫淑妃宣了長沙王的家眷進來敲打一番。”又看著庾璟年笑得十分慈祥:“從鹽山城回來之後,你越發變得老道了,做事也不再橫衝直撞只憑蠻力了。這很好!孟子嘗言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果然聖人之言誠不欺我!”
庾璟年摸著鼻子笑了,心想自己的媳婦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自己要不學著多動點腦子,豈不是被媳婦賣了都要替她數錢?
皇帝見他處處為沈沅鈺籌謀,也為他感到高興。“既然你這般珍惜愛重於她,便好好待她吧,切莫……叫她傷心!”自己當年沒有對慕容雅做到的事情,侄子能代他做到也好!
待到了紫宸殿,皇帝因要去前頭與大臣議政,只囑咐了幾句,便叫他們去淑妃處問安。臨走時皇帝和顏悅色地對沈沅鈺道:“老五,朕就交給你了。他這陣子在北燕和北魏逃亡了大半年,身子虛弱,遍體鱗傷,你回去沒事兒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