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裝過病,不過她單叫我裝病躲人,沒說你後頭那句,我覺得沒什麼用,就沒聽她的。我要知道還能這麼想,早不受這些罪了。”
又殷切望她:“那小弟,我就什麼都不管了?”
她有了韋家兩個姑娘的八卦做把柄,這下底氣足多了。
沐元瑜見她那樣,想起來叮囑了一句:“三姐姐,韋家姑娘的事不要隨便說出來,也不要在外面提起。”
以她本心來說,並不覺得韋家姑娘來看她一看有什麼不行,兩家對壘時,顧不得許多,當利用一切可利用之事,但不牽扯到這個利害關係時,她不想為此壞她們名聲。
沐芷霏不解:“為什麼?”
她是土生土長的貴女,與沐元瑜存在著認知上的鴻溝,這一點不是沐元瑜給她灌輸她就能接受的,遂另尋了個理由道:“真傳揚出去你就跟你們太太結了仇了,她是婆婆,往後幾十年若都想著為難你,你難過不難過?再者,把柄還在你手裡時,才叫把柄,你隨便扔出去了,那就沒有了,三姐姐,你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沐芷霏便點頭:“你說的是。”
沐元瑜想了想,又問她:“平常你和三姐夫說話也像你之前和我說話那樣嗎?”
沐芷霏有點不懂:“哪樣啊?應該是吧?”
沐元瑜倒是有點懂了:“嗯,你——算了,你還是先管好你自己吧,好好養身體,不要白受別人的氣憋著。”
沐芷霏這個性子,並不是真的內斂型能憋住的,她怕了文國公夫人,不敢跟文國公夫人懟什麼,不表示她的怨氣就全自己消化了,肯定得有個別的出口,這個出口很可能就是許世子——先前沐芷霏自己也說了,說許世子抱怨回家要看她的臉色,她自己沒覺得擺臉色,因為她是真的委屈,可顯然許世子不這樣覺得。
沐芷霏且是個傻的,抱怨了半天文國公夫人,只說得出她偏袒孃家人,重規矩,這兩條算什麼缺點嗎?至少在許世子那裡肯定不算,他由此厭煩覺得沐芷霏多事一點也不奇怪。
如果這夫妻倆真因此事交惡,那解決起來其實不難,沐芷霏才嫁來能和徐世子相處的好,可見徐世子並不厭惡她的本來性情,她找回當初的自己就是了。
不過因這猜測的程度太大,沐元瑜便沒有明說出來。
她不說,以沐芷霏的腦袋當然想不出其中還隱了這一層意思,只以為她讓自己養好身體是心疼自己這個姐姐在外吃了虧受了屈,感動得不輕,忙忙招呼人安排起飯食來。
沐元瑜在文國公府呆到大約下午,把孟夫人讓捎帶的以及自己添上的幾樣禮物交給了沐芷霏後,才帶著沐芷霏塞的一些回禮回去了。
姐倆都忽視了一個重要問題:沐元瑜呆在文國公府這麼久,硬是省去了給文國公夫人請個安的程式。
沐芷霏是真沒想起來,她只記得沐元瑜都見過文國公了,那好像就可以了?
沐元瑜則就是故意的。
她不至於和文國公夫人當面對撕,但她釋放出了一個非善意的訊號,她相信以文國公夫人這麼能磋磨人心的本事,一定感覺得出來。
文國公夫人確實感覺到了。
她知道沐元瑜上門的訊息就在等著了,聽說先去見了文國公,正常,再見了沐芷霏,也正常,他們姐“弟”廝見過後,接下來的程式應當由沐芷霏引著過來見一見她這個長輩了——
沒了,人走了。
戛然而止。
文國公夫人這一口氣堵的,險些上不來——這倒不純是她氣量狹小,而是先前文國公已經來訓了她一場了,問她為什麼不讓韋家挪走,她尋了幾個理由,比如滇寧王同意在先之類的,文國公聽也不要聽,上京的是郡王世子,打小不知怎麼金尊玉貴養起來的,難道能忍跟外人玩什麼合住?知道的第一時間就該把老宅還給人家,居然拖著裝糊塗!
“這個糊塗也是你裝得起的!幸而沐家那小爺還算有禮,先來試探著問了問我,他若不問,直接叫人把韋家攆出去,那一家人現不現醜?你到那時去跟他講道理嗎?韋姨太太佔的是人家的宅子,說上天去也是人家的道理!”
又問著她:“你到底告沒告訴韋家沐家世子要到京的事?”
文國公夫人猶豫了一下,說告訴了,文國公恐怕從此就要惡了韋家一家,他本來還算喜愛韋啟瑞這個外甥的;可說沒告訴,那韋家清白了,這個鍋全到了她背上——
不用她說了,文國公看她連這個簡單的是非題都不能馬上回答已經知道了答案,冷笑一聲,抬腳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