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也沒有打來一個電話。
被扣押了整整十二個小時,柳東旭覺得很累了,他站在換衣鏡前解開制服上的紐扣,將外套脫了下來。
刺目的紅染在雪白的內衫上,像是雪地裡的紅梅花,豔麗得幾乎有些刺人,掃一眼,都是燒灼雙目的疼。
他脫下內衫,動作熟練地翻找出火盆,將這件染血的內衫一把火燒掉。
看著掛在衣架上的制服外套,柳東旭無奈地勾了勾唇角。
欠了不願欠的人情了呢。
……
“全死了?!”
林夕捧著崔靜妍特意給自己做的三明治,嘴裡咬著尹成澤便當裡的慢烤牛舌,另一隻手裡還拿著葉青特意熬好的紅棗桂圓養生茶,陷入了懵逼之中。
“是啊,所以學校被封了。”崔靜妍伸手接過了林夕手中的養生茶,免得她一時間太過震驚失手打翻之後燙到自己,“據說當天又有人‘自殺’,我們學校的學生因為好奇探索初中部的時候發現了屍體,之後報了警,誰知道就出了兇殺案。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殺了六個人,因為作案時間太短,所以警…察斷定兇手還沒跑遠,將當時候還未離校的人基本都被當做嫌疑人抓了起來,可是學生們都在傳這是女鬼復仇殺人,因為四個目擊證人都聽到女鬼的哭聲了呢。”
崔靜妍著重強調了“自殺”兩個字,顯然這場鬧劇演變到現在,即便是局外人都已經瞧出了不對頭的地方,私底下也絕對少不了這些閒言碎語。
六個,加上教室裡死的那一個,居然一個都沒活。
當天夜裡葉青揹著她跳牆而逃,她以為他們第二天妥妥會被當做嫌疑人抓起來,沒想到風平浪靜什麼事都沒有,原來是因為當事人全死了。
林夕雙目放空,近乎機械地咀嚼著食物並草草嚥下,一時間有些回不過神來。
“林夕。”坐在林夕對面的尹成澤突然開口說道,“樸慧允是七個死者中的一個,是失血而死。”
尹成澤知道這場兇殺案的一些內情,因為他有一個在警局掛單的父親,他告訴林夕這個訊息,只是單純覺得她應該知道而已。
林夕幾乎是立刻回想到了昨天夜裡發生的事情,一切都跟做夢一樣,她直到現在還懷疑自己經歷的一切是不是一個幻境。她想到自己翻開的那本書,想到自己瀏覽過的樸慧允的生平,想到那句“血盡,怖驚,亡”的批語,電光火石間似乎抓住了線索的尾巴,卻又模模糊糊地摸不著邊。
林夕突然站起了身,將手中的三明治塞回給了崔靜妍,轉頭問道:“學校現在還能進去嗎?”
被問話的尹成澤愣了愣,卻是解釋道:“不能了,但是如果有學習資料落在學校裡的話可以跟老師申請一下,只不過不能亂跑,否則會混淆警…察的判斷被當做嫌疑人抓起來。不過我不建議你過去,現在學校外擠了很多家長,又哭又鬧地說要學校給一個交代,場面亂著呢。”
林夕要的就是場面亂,渾水才好摸魚,更何況她心裡有個疑團必須解開,否則寢食難安。
“我陪你去。”葉青動作迅速地收拾好了東西,拎上揹包,就跟上了林夕的腳步,“你想查什麼?”
“我也不知道。”林夕有些茫然地搖了搖頭,“我只是覺得薛素馨這個名字有點耳熟,我好像在哪裡聽過。而且我總覺得——”
“殺人不是件好事,如果那人繼續殺下去,可能會造成什麼無法挽回的後果也說不定呢……”
一開始只是憑藉著一腔憤恨和怨毒而復仇,殺了主謀就想殺從犯,殺了從犯就想殺粉飾太平之人,殺了粉飾太平的人就想殺冷漠旁觀的人,殺了這些又會想殺那些同樣做過惡事的人、那些發現蛛絲馬跡的人、那些無辜的目擊證人……於是雙手沾滿血腥,最後也變成一個罪無可赦的惡人。
人性本惡,一旦沾染了汙濁,就會不停地墮落。
林夕也葉青趕回了嘉裡高校,林夕卻沒有冒冒失失地衝進學校,而是在學校外圍的榮譽牆上看了起來。
嘉裡高校的榮譽牆,記錄的都是學校內這些年來的優秀學生、獲譽獎項、模範師生等,能上榮譽牆的定然是在全國賽事或是某項課題上做出巨大貢獻的老師以及學生。林夕看的是初中部,雖然嘉裡高校校外的這一圈榮譽牆經過風吹雨打的磨折早已變得模糊不清,但是林夕還是很快找到了自己想找的人。
薛素馨。
嘉裡高校曾經模範學生專欄上恰好有這個模糊的名字,嘉裡高校是百年老校,榮譽牆十年一換,能找到六年前學生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