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影,半天才邁開沉重的腳步往灶間去。
還沒到灶間,他一進屋就看到在為明天辦席做準備的大哥大嫂,鬱學工真不愧是鬱老太親生的,乍一看見有段時間沒見著的三弟他張嘴就問:“咋空著手回來了?讓你買的東西呢?”
鬱學兵:“……大哥你就沒關心關心我?”
鬱學工看向自家小弟的眼神裡滿是慈愛與包容:“老三啊,咱們做事情要分輕重,等明天辦完席我再慢慢關心你,所以說讓你買的東西呢?”
因為得到了全生產隊的幫助,哪怕席面開了十桌,也沒出現張羅不過來的情況,手藝好的嬸子都搶著幫忙,老鬱家灶臺不夠用沒關係,隔壁幾家也把火燒起來,多幾個灶臺總歸忙活得開。
鬱家的狀元席得到鄉親們一致的肯定,吃完都豎大拇指,大肉不少!油水很多!分量忒足!除了本生產隊的人,大隊上也來了些湊熱鬧的,沒桌椅不打緊,他端個碗蹲在旁邊也能吃。
當然來的人也上道,要不拿包糖,要不包幾塊錢,就想蹭個喜氣。
公社高中那邊來了一桌人,都是學校的領導和教鬱夏的老師,他們送的禮就比鄉親們上檔次一些,要不是鋼筆就是看著就很金貴的本子,上頭還寫了作為師長對鬱夏同學的祝福和期許,都希望她繼續努力,希望她到京醫大之後依然是最優秀的那個,繼續給公社高中爭臉。
“很多年後,鬱夏同學要是當上了首都那邊大醫院的醫生,給首長們看病,這也是咱們這些老師的光榮。雖然吧,這個成績大多是靠你自身努力,學校其實沒幫上什麼。”
鬱夏就坐在旁邊,喝著白水聽她班主任說,這或許是老師們最後一次的教誨,她聽得相當認真,等班主任講完了,她才認認真真回道:“周老師您別這樣說,我這個成績離不開老師們的幫助,再說高考考了第一名也就是有個不錯的開始,以後還要繼續努力。”
因為有老師們在,生產隊上的莊稼漢就沒見拼命勸酒,都怕酒後失德,他們還是想在自家孩子學校的老師面前留個好印象。
鬱學農作為狀元她爸,喝得比別人多了一些,看他說話都不大清楚,鬱夏就和鬱毛毛一起把人扶進屋躺著,他爸還說要去招呼客人,讓鬱夏給勸住了。
喝醉了能招呼個啥?老鬱家還有這麼多男丁,堂兄弟堂叔伯都在,咋就招呼不過來了?
再說,賓客們第一是想同鬱夏本人聊聊,聽她說說昨天領導來發獎說說考試的事。
鬱夏正在一旁同人說話,只見這一整天都沒啥存在感的大姐鬱春走了過來,她臉色不大好,湊過來就小聲說了一句:“咱舅來了,你過去看看。”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就讓夏夏坐上火車去學校,男主是有的,人在京市,別的不多說=v=
☆、八零年,有點甜
乍一聽說舅舅來了,鬱夏也是一愣,接著恍然想起,穿過來得有大半年,爸這頭三親六戚都見過,哪怕走動不多也喊得上名,媽那頭的是沒什麼印象,聽也沒聽家裡人提起。
有些事平常沒注意,仔細一琢磨就感覺不對,鬱夏想起來,甭管是前次主任來家或者昨個兒領導發獎,奶都託人跑了縣城給小叔遞話,倒是沒誰想起來通知舅舅。
鬱夏心裡打了個轉,衝她姐點頭說“這就來”,然後回身打了個招呼——
“嬸子們吃糖吃花生,接著聊,我去那頭看看。”
幾個婦女連忙點頭,看鬱夏起身往那頭走,楊嬸兒又叫了她一聲:“鬱夏你也別慌,今兒這種日子,你舅要是敢鬧起來,他討不了好!咱生產隊難得辦一回狀元席,咋能叫人攪和了?”
又有人附和楊嬸兒的話,說來鬧事也得看看踩在誰家地頭上,本生產隊的人還能在家門口讓外人欺負了?
鬱夏原先就感覺來者不善,一聽這話,又加了兩分戒心,看來媽和她孃家真有故事,還是撕破臉人人都知道那種。
她含糊應了一聲,朝鬱春指的那頭去,就看見鬱媽紅著眼眶在招呼人,跟前還有個五十來歲的莊稼漢堆著笑臉同她說話,那莊稼漢也不是獨身一人,他旁邊跟著個乾瘦的婦女,還帶著三個娃,有個十五六歲的丫頭,兩個半人高的小子,這倆聞著肉香流口水呢。
鬱夏走近點就聽見那女人抱怨說:“小妹你咋回事?咱們餓著肚子走了半天路過來給你閨女道喜,你也不說招呼我們坐下吃席。我和你哥餓著肚皮就算了,你外甥這樣你不心疼?”
說著又怪鬱家這頭沒提前通知,他家老大老二都在外頭,趕不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