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自己在大熱天耐著性子忙活了一個小時,又熱又累,做了那麼多烤肉烤菜結果收不到錢?
那不行!
那絕對不行!
她自個兒鐵定幹不過啊,就想找人幫忙報警,看她不配合,就有人一腳踹了她攤子,燙死人的燒烤架子直接砸在鬱春手上,飛出來的煤炭落她身上,燙得她連聲叫喚。
小流氓們填飽了肚子跟著就走了,鬱春疼過勁來看著被踹翻在地的攤子,煤炭全灑出來,食材散了一地,攤子都變形了,還有撐在頭上的帆布傘,也倒下來,讓滾燙的煤炭燒出了好些個大洞。
她用百多塊錢置辦的行頭。
完了。
全完了。
鬱春腿一軟,一屁股坐在地上,跟著就是一陣嚎哭。旁邊過路的好心提了個醒:“小妹你趕緊上醫院看看吧,你這手……燙成啥樣了?”
剛才太崩潰,她都沒注意到身上的燙傷,直到聽見這話才反應過來,鬱春低頭看了一眼,整個手心都燙爛了,還有打在身上的煤炭,也給她燙傷了好幾處,不過因為是飛濺來的,就一下的事,不像雙手那麼慘,她那手是結結實實接了燒烤架子。
哪怕鬱春再不討喜,她孤身一人,又這麼慘,陸續有人來幫忙,有人替她將攤子扶起來,有人避開傷處扶她站起來。
“小妹你能走不?你別耽擱了趕緊去醫院。傷成這樣不趕緊處理,搞不好要留疤……”
聽到留疤,鬱春那炸成煙花的腦子終於運轉起來,她跟抓住救命稻草一樣抓住旁邊那大爺:“叔,我求你跑一趟人民路,去23號找我男人,讓他過來收了攤子上醫院找我。”
那大爺人好,點頭應了,真替她跑了一趟,結果敲門沒人開。
倒是對面把門開啟了,問他找誰。
大爺趕緊問說這是擺攤賣吃的那小姑娘家嗎?問她男人在不在?
“是這家,那兩口子早上就出去了,還沒回來。”
“那你知道他啥時候回來不?”
對門都樂了:“那我哪能知道?大爺您彆著急,來說說那妹子咋了?你找她那口子幹啥?”
“她在外頭出了事,我給傳個話,讓她男人去吧攤子收了,拿錢上醫院去!”
鬱春那人緣從沒好過,不過事有輕重緩急,對門一聽也驚了,多大的事人都整進醫院了?她就把知道的全說出來,說對面兩口子是鄉下來的,什麼公社,什麼大隊,哪個生產隊。她男人上哪兒去了啥時候回來還真沒人知道,實在著急不如去鄉下找她家裡人。
這事和老大爺真沒多少干係,可人小姑娘遇到那種事,幫忙給家裡傳個話是應該的。
老大爺還真是不怕辛苦跑了一趟,他在心裡記著鬱春的名字,到生產隊上就打聽她家在哪兒,結果給指路的順手就指了鬱家的方向。老大爺這回找上人了,他過去的時候,鬱爸垂著頭蹲在屋簷底下,鬱媽一臉尷尬站在旁邊。
“這是鬱春家裡嗎?是不是鬱春家?”
鬱爸和鬱媽同時抬頭朝聲音傳來那方看去,就看見一個滿頭汗的老大爺。鬱爸站起身來,往前走了兩步說這是鬱春孃家,問他有啥事。
“你們閨女在縣城裡出事了,她攤子給人砸了,身上也燙傷了好幾處,現在人在醫院裡,你倆別耽擱了,趕緊去看看。”
鬱媽嚇得魂都飛了,鬱爸還端了水杯給老大爺喝一口,問他具體咋回事,聽老大爺把知道的說了,才感謝他一番,表示知道了請人先回去。
話傳到了,老大爺這心也放下來,他先前就是讓砸攤子的陣仗嚇到了,本來燙傷也不是致命傷,這麼想,他回去這一路就輕鬆很多。
那頭鬱媽回過神來,跟著就要往外衝,被鬱爸一把拽住。
“你回去待著,讓鬱毛毛上高家去傳個話。”
鬱媽猛地抬起頭來:“她爸你啥意思?”
鬱爸來回走了兩步:“你沒聽到剛才那大爺說的,你閨女出事之後還特地請人家回來通知咱,為啥第一個通知咱,通知咱去做牛做馬善後給錢!”
“大妹再咋樣不好都是咱閨女!她出了事,咱花點錢咋了?”
鬱爸還是拽著她不撒手:“都說了讓高猛先去,他婆娘該他管,咱倆慢一步去,你衝在最前面醫藥費你給?她朝著要吃啥喝啥你買?你知道要花多少?”
“我給就我給!她是我閨女!是我閨女!”
“你有啥錢?”
“……”
鬱媽這才僵住了,鬱爸還沒停下,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