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看了好一會兒,確定不是說笑,這才拔高音調問說:“不對啊,你認識阿雪之前荒唐得很,天天往百樂門跑,跟那個歌女攪和在一起!”
“是啊,鬱夏她就是夜鶯,就是原先在百樂門裡唱歌的夜鶯,她們是一個人。”
這已經超出蔣太太的承受範圍了,她結結實實懵了一會兒,在心裡將前後的事情全理過一遍,心想難怪錢家三催四請鬱夏都不出場,原來還有這層因果在。
“錢雪是不是知道了,才讓田洪去動她?”
蔣仲澤頹喪得很,搖頭說不清楚,不過假如那事的確是阿雪乾的,恐怕真是因為這個,她認出鬱夏來了,是怎麼認出的就不清楚。
這些都無所謂,關鍵是現在怎麼辦?
“鬱二爺這個反應,他鐵定也知道了,那鬱家還會替我治傷?還是再找別的大夫看看?”
蔣太太從前覺得兒子風度翩翩青年才俊,出了事就感覺他還是軟弱:“你要是早說,我還去求什麼?就該你親自上門,提上東西去見岳父去認兒子。”
“那不是我的種,是她腳踏兩條船,跟喬越生的!”
蔣太太恨鐵不成鋼看了蔣仲澤一眼:“你要是不想治臉就算了,你要是想治,就自己過去,看鬱小姐對你還有沒有舊情。要是有,你說點好聽的就能把事情擺平了;要是沒有,也可以坐下來談談。你問問她,那些前塵往事讓喬二少爺知道沒關係嗎?讓喬二少爺知道你同她有一段,她還腳踏兩條船,這兒子是誰的都難講……還不知道死的是誰!”
蔣太太覺得他們拿捏住把柄了。
哪怕喬越再寵她,還能不介意撿破鞋戴綠帽?這種事,是個男人都忍不了,讓他知道這些豐功偉績,鬱夏她死定了。
既然是這樣,就可以坐下來心平氣和的談談,比如說只要鬱家肯幫忙治傷,前塵往事一筆勾銷,保證以後再不提起,這樣也不會影響她嫁進喬府,不是挺合算的?
蔣太太到底見的世面廣,腦袋瓜比她兒子靈光,受了那麼大氣還能冷靜下來想辦法。
她會這麼想一點兒錯也沒有,她已經把人性充分的考慮進去了,只是千算萬算沒算到,鬱夏是穿來的,喬越也是一樣。喬越心裡沒把從前的夜鶯和現在的鬱夏當一個人,至於說小海的身世,他最早知道,只是一直沒搞清楚玩弄了夜鶯的負心漢是誰。
因為關心的是現在的鬱夏而不是從前的夜鶯,喬越也沒認真去調查以前的事。
其實不用調查,他心裡知道,老婆對這些保準知根知底,就是沒說。她沒說總歸有自己的理由,既然不想讓你知道你就不必深究,等她什麼時候想說了,再洗耳恭聽就行。
喬越很信任鬱夏,心知她懂分寸,也放心交給她拿捏分寸。
等於說,蔣太太想出這個辦法,他兒子註定會一腳踢到鐵板上。本來喬越不是暴君的個性,就錢雪那事兒,他沒準備對曾經是錢雪未婚夫的蔣仲澤做什麼。架不住蔣仲澤要作死,求醫不成還想威脅人,當事人都不介意,你威脅得了誰?
之後一天,蔣仲澤果真去了鬱家大宅,他過去就說同鬱小姐有舊,想見她,請門房幫忙通報。
門房問他先生貴姓,他回說免貴姓蔣。
“昨個兒過來的那個蔣太太同先生您是什麼關係?”
“是我母親。”
他說完側門就重重關上,關上之前門房還說呢。
“主家不在,你別來了。”
蔣仲澤又去拍門,邊拍邊說,說今天不是來求醫,是來同鬱夏敘舊。他吵著說要見鬱夏,威脅說見不到人就不走。門房都成苦瓜臉了,既不敢擅作主張放人進來,又怕他當真鬧個沒完,只得請人跑一趟,去西邊尋二爺。
鬱二爺怕被人鑽空子,這幾日都沒出府,像這會兒,他在欣賞閨女為外孫設計的小衣服,看圖稿就很有趣。
小海被放在地上,搖搖晃晃走著呢,鬱夏分出一點注意盯著他,另一頭同鬱二爺說這話。
就這時候,幫忙跑腿的來了,還是喘著粗氣一路跑過來的,過來趕緊通稟說:“二爺您看看去吧,那姓蔣的又來了!這回不是他媽,他自個兒來的,又吵又鬧還說要見小姐!”
鬱二爺恨不得一腳把這沒眼力勁兒的奴才踹飛出去。
這種話就該偷偷說,扯著嗓子吼什麼?
這下好了,閨女都聽見了!
“行了,我知道了,你退下吧。”
“那夏夏你看著小海,爸出去會會他。”
鬱夏對蔣仲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