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空在旁道:“少主,對付趙軍何必如此興師動眾,屬下願夜入趙營,割下司馬卬首級,主將一死,趙軍必然大亂,到時我軍出戰,定能大勝趙軍!”
衛曉峰微笑道:“夜入趙營,談何容易?營地不是城池,有街道房簷和樹林遮擋潛身,行刺容易,軍營內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又無藏身之所,別說是你,就是本公子劍聖境界,要神不知鬼不覺潛入敵軍營,透過層層關卡斬殺敵軍主帥,也不容易辦到,如果兩軍對戰,靠個人武力就能解決,那麼還用大軍做什麼!”
長空退到一旁,不再言語。
衛曉峰轉身對著殘劍、飛雪道:“你二人今夜在軍營周圍四處查探一下,將敵軍營地佈置和後方糧草輜重位置繪下來,等掌握敵方營地防禦和布軍後,再定出兵策略不遲,眼下我們是守方,並不急於一時,靜觀其變,後發制人。”
殘劍、飛雪抱拳領命,這一對情侶劍客辦事心細謹慎,最精通隱跡之術,刺探情報。
……
墨蘭與韓月如共乘一車,在幾名便裝的墨徒護衛下,離開了衛地,向東行去。
韓月如有些奇怪道:“蘭姐姐,咱們不是要去參加論政會嗎,怎麼往燕國的方向去了。”
墨蘭拉開車壁幕簾,眸光朝外瞧去,看著馬車已臨近了燕國的邊界,心中一嘆,不知他過的怎麼樣了?是否還隱居在易水畔,湯巫崖下?
韓月如見她柳眉輕鎖,瓊鼻挺秀,神色惆悵,似乎與去涔管山的時候不同,但那股淡淡的愁思卻有些相近,月姬心忖:涔管山有衛公子在,小姐十六妙齡時行走江湖,曾對衛公子有過情愫,此刻看小姐的神態,難道又掛念另一個男子?
墨蘭放下了素手,輕嘆不語,馬車繼續趕路,車軲轆碾在地上,發出軲軲的聲響,她的芳心也隨著悠長的車響,漸漸遠了。
又走了一日,來到燕國易水河畔,十多年前,燕太子丹送荊軻刺秦於此作別,高漸離擊築,荊軻合著音樂高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而名揚天下,今朝河水依舊,而荊軻和太子丹早已身亡了。
“大小姐,已經到北易水了,還要往哪裡走?”
“不必了,你們在此等候,我和月姬去就行了。”墨蘭躍出了車廂,面遮輕紗,一襲天水碧色的長裙,身材婀娜,曲線曼妙,眸若秋水,翩若驚鴻,似浮光掠影一般輕靈,如謫仙臨塵一般飄逸。
月姬也下了車,她身穿一襲丹青色對襟衫裙,烏黑的秀髮只用一塊絲巾微微纏繞,簡單隨意,嬌軀玲瓏豐滿,容顏嬌俏秀美,長長地睫毛微微閃動,鮮紅地小嘴彷彿新生地櫻桃一般嬌豔欲滴。
這些墨徒都是她的隨行護衛,個個劍術高超,而且對鋸子極為忠心,聽著鋸子吩咐,雖不放心,但這大小姐的脾氣都清楚,她說的話,侍衛無人出言反對。
“蘭姐姐,咱們去哪?”
“到了就知道了。”
二女沿著易水北岸,一路輕走,經過山麓下的叢林,來到一處空曠的山崖下方,左邊峰如劍插,石壁橫亙,右側寬闊的易水流淌而過,在山崖與河水之間,大約有百丈的距離,一片平緩開闊的河灘。
月姬好奇望去,在河灘之上,竟有一座四間的竹舍,矮矮的籬笆,籬笆院子裡中著不少蘭花,奼紫嫣紅,絢麗多彩。
“喔,好多蘭花啊!”韓月如大吃一驚,興高采烈地喊道。
墨蘭心中一動,秀美的眼眶中浮起一道水霧,這裡還是一點沒變,三年如一日啊,心中悸動之下,腳步也快了許多,身如飛鴻一般,飄逸地落在了竹舍門前,這一刻,她卻放慢腳步,輕輕撫開那扇籬笆竹門。
韓月如在她身後感到莫名其妙,猜不透大小姐為何如此古怪,一改往常宗主的沉穩派頭,而是恢復了平凡女子的心性來,這對於天驕之女的蘭姐姐來說,簡直是個大轉折,在進入涔管山見到衛公子時她有過這樣一次變化,這是今次下山第二次變化了。
推開竹門,好像推開塵封往事的閘門,三年前的一幕幕浮現在腦海,一樣的場景,那一個陌生清傲的男子,為自己療傷,還在院外親手栽種了蘭花,他的臉龐,他的音容笑貌,這一刻在她腦海中無比清晰起來。
三年來,那個少女的記憶,至今被保留在內心深處,此時觸景生情,墨蘭站在了蘭花叢中,靜靜回味著記憶的點滴,芳軀被潔白的蘭花一映,人比花嬌,淡淡的真氣白霧縈繞在她的周圍,聖潔脫俗,如蘭花仙子一般。
半晌,墨蘭回覆過來,走上竹屋前的石階,輕輕推啟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