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地的墨門弟子紛紛聚攏,要投身這場天下爭鬥之中!”
墨蘭聞言一震,想不到自己閉關的這段日子,天下局勢竟變化如此之快,默然嘆道:“自老墨子創立墨家,就以天下為己任,以兼愛非攻為信念,主張息兵滅戰、誅殺暴政、還天下以和平康寧,不求助於任何諸侯或天子,而是依靠自己的力量制止戰爭,消滅暴政,而現在的墨家子弟,看不清形勢,不能擁護明主,墨家的宏願看來無法實現了,不行,我一定要找長老閣,跟他們說清楚,要幫就幫漢室,否則就不要趟這渾水,否則墨家離著滅亡不遠了。”
“蘭姐姐,有這麼嚴重嗎?”韓月如驚訝地問道。
墨蘭輕點螓首,如雲的秀髮微微飛舞,細膩不帶絲毫瑕疵的肌膚吹彈可破,清麗脫俗,說道:“這一次中原征戰,將會是一次徹底的變革,漢王已有了解除各宗派的意思,只是時機還不成熟,如果墨家有把柄落在他手中,等大漢統一了中原,開國之後,這些門派勢力有多少會繼續存留呢?”
第六章 欲廢墨蘭
墨家是一個有著嚴密組織和嚴密紀律的團體,戰國中期墨子曾經從師與儒者,學習孔子之術,稱道堯舜大禹,學習《詩》、《書》、《春秋》等儒家典籍。
但後來墨子逐漸對儒家繁瑣禮樂感到厭煩,最終舍掉了儒學,形成自己的墨家學派,墨家是一個宣揚仁政的學派,在代表新型地主階級利益的法家崛起以前,墨家是先秦和儒家相對立的最大的一個學派,並列“顯學”。
墨蘭從思過崖下山來,來到墨家總壇的論政殿,在堂中央坐著三位男子,正是子門、醜門、卯門三門的長老墨天機、劉暮白、鄧陵軒,在商議著當前形勢。
“三位長老都在,那正好,墨蘭有事要找在座幾位長老要問?”
劉暮白皺眉道:“墨蘭,你尚未禁閉結束,怎地私自下山,莫不成無視墨家的門規不成!”
墨蘭淡淡道:“我再不下思過崖,墨家危矣!”
“墨家危矣?簡直危言聳聽,墨門重顯於世,依舊是諸子百家中的大勢力,甚至蓋過了儒家和法家,儒家被秦始皇焚書坑儒之後,一蹶不振,法家代表人物都被車裂而死,秦滅亡之後,天下士子仇視法家,正是墨家崛起復興的大好時機,眼下格局三分天下,人道革鼎,中原大戰在所難免,不少諸子在百年前就揚言,遲早有一天中原會再次爭霸,諸侯群立,我墨家主張兼愛非攻,眼下戰亂將起,身為墨家子弟豈能視而不見!”卯門長老鄧陵軒開口道。
墨蘭纖腰緊緻,娉娉婷婷,站在大殿中央,猶如一朵濯塵的蘭花,駁斥道:“所謂兼愛,包含平等與博愛的意思,與儒家的別愛‘親親有術,尊賢有等’相反;老墨子要求君臣、父子、兄弟都要在平等的基礎上相互友愛,‘愛人若愛其身’,並認為社會上出現強執弱、富侮貧、貴傲賤的現象,是因天下人不相愛所致!”
“要實現兼愛,必須要非攻,終止戰亂,墨家既然伸張正義,就應該審時度勢,看清誰才是真正的應帝運而生的君王,雲夢山漢王的表現你們不是沒見到,西川的發展你們不是沒有所聞,無論是梟雄衛曉峰、俊傑項雲,誰又能比得上漢王的雄才大略,你們帶著墨家去投效北盟軍,對抗大漢國,不是將墨家推入火坑嗎。”
“赴湯蹈火,死不旋踵!墨家的門徒弟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劉暮白喝道。
墨蘭容顏冷淡道:“墨者是不畏死,但死也要死的有價值,死得其所,帶領墨家門徒抵抗大勢和仁主,這是正義所為嗎?倒行逆施,墨家的宏願如何能實現?”
墨天機忽然開口道:“墨家是天下的‘政俠’,超然於所有國家之外的正義力量,百年前強悍的諸侯大國縱然有戰車鐵騎,可是對我無處不在無孔不入的墨家劍士也畏懼三分,天下之大,唯墨家敢於仗劍而起,血流五步,而使天下縞素!”
“墨家主張兼愛非攻,如今大秦滅亡,百姓好不容易擺脫了重徭厚賦、暴政統治,天下剛剛安定,漢軍就要違背諸侯聯盟,討伐諸侯,這是又一個大秦,我墨家講究兼愛平等,反對武力兼併弱小國家,這漢室就是觸犯了這一條,墨家就要與它周旋到底!”
墨蘭冷笑道:“大長老,這些話未免有些本末倒置了,墨家祖師雖然提出過兼愛非攻,並一直堅持下來,可現在局勢不同了,中原外有強敵,內有戰亂,只有統一了,各方安定,百姓過剩安穩日子,才有實現人人平等的可能,否則一直戰亂下去,何時才能實現天下大同?”
墨天機橫掃了她一眼,冷冷道:“看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