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了一聲,垂頭看著哭倒在自己面前的麗麗,眼底露出幾分厭惡。
比起妖怪殺人,更叫人感到醜惡的是這樣利用妖怪的人類。
就是因為有這些人類在,所以妖怪管理局越來越忙碌,不僅要收拾妖怪,還要收拾這些妖怪背後幹壞事兒的人類。他微微彈指,那個正在哭泣的女人就驚恐地發現自己動彈不得。
她顧不得別的急忙去看自己心愛的男人,卻見展天已經沉默地把目光從自己的身上轉移。那一瞬間的絕望叫她淚流滿面,這才明白,原來在這個男人的心裡,自己其實真的什麼都算不上。她只覺得自己被捆住了,竟然自動地被看不見的東西牽引著,被拖出了門外。
“你還不走?”展恆見倒黴堂弟還對這人家女店主流口水呢,頓時微微皺眉。
“走去哪兒啊?”殺馬特小青年這一刻頓時領略了文藝咖啡店的美,戀戀不捨,相識恨晚。
展恆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大少,如果你很急,我送你。”展天覺得嘴裡苦澀,他雖然沉穩內斂,可是也只不過是僅僅比展平大了幾個月而已。他始終不能明白,為什麼展恆寧願親近沒用的展平,也不肯多看他一眼。
如果他能夠得到展恆的支援,那麼在展氏集團就不會再有那樣多的人對他看不起,嘲笑鄙夷。想到這裡,展天下意識地把目光落在了白曦的身上,輕聲說道,“是我的錯。或許是因為我見到白小姐的原因,我做了一個很怪的夢。”
展局長頓時呵呵了。
做夢……
的確是做夢。
夢裡什麼都有。
白曦仰頭冷冷地看著面前的青年,就想聽聽他夢見什麼了。
該不是夢見和前世的小殭屍恩恩愛愛了吧。
“我夢見了弓弦,它勒住我的脖子。”展天的目光有些迷茫,在白曦微微一愣的目光裡帶著幾分恍惚地說道,“我彷彿……聽見有人對我說話。他說我背叛了阿曦,說我的尊榮權位由阿曦而來,既然我背叛,自然要全部歸還。他說我髒,沒有資格和阿曦同棺。真是奇怪,明明我沒有見到那位阿曦的樣子,可是我覺得那就是你。”他說這話的時候,展恆突然皺了皺眉,在白曦那雙冰冷的眼睛的注視之下冷冷地問道,“你還夢見了什麼?”
青年沉默了片刻。
他覺得展恆對自己突然生出了格外的關注。
他心中算計了很久,這才慢慢地對展恆露出一個平靜的笑容,輕聲說道,“我夢見了很大的一個棺槨。那棺槨裡伸出了一雙手……那個地方很冷,很黑暗,可是那雙手格外清晰。我覺得很可怕。大少,你是茅山派弟子,請問這樣的情況,是不是我被什麼妖怪盯上?”他看似平靜,可是額頭上卻已經透出了細密的冷汗。
白曦沒想到這一世這傢伙竟然還夢見了原主曾經的那些記憶,不過想到他說自己被弓弦勒斷了腦袋,不由露出幾分沉思。
誰會殺死一位毫無危害的死去公主的駙馬?
而且,在殺死他之後,卻說他很髒,不肯叫他葬入地宮?
小殭屍慢慢地眯起了眼睛。
這說明在他們還沒有轉世,就在小公主死去的那一個時代,他就背叛過她。
既然如此,那麼要殺死他來洩憤的,必然是皇族的族人。
因為他背叛了自己的誓言,背叛了他們的小公主。
於是他被絞死,不能如同誓言那樣安葬入地宮。
……早知道這傢伙背叛得這樣早,那還三生三世個屁啊,第一世就把他弄死給自己當奴隸!
白曦的眼底泛起了一片紅光。
展天覺得那一瞬間自己彷彿是看錯了,他心中生出幾分懷疑,然而在看的時候,卻見自己對面不過是一個已經開始慢吞吞地吃麵前的蛋糕的很懵懂的小姑娘。
可是就算她沒有抬頭看他,然而他卻覺得自己的心底陡然生出了無比的恐懼,那彷彿是被蛇盯住的兔子,陰森恐怖,叫他心跳都加快。他微微晃了晃自己的頭,急忙去看一旁的展恆,卻見這英俊的男人正摸著自己背上的桃木劍,看著他若有所思。
“大概是因為你上一世沒做好事,這輩子有人尋仇。”
“那我怎麼辦?”展天臉色微微一變。
“有怨報怨,有仇報仇,做壞事總是要還的。我有什麼辦法。”展局長很冷酷地說道。
白曦頓了頓,覺得這道士很黑心了。
也不知道給人家一枚護身符啥的,竟然還在幸災樂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