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之中生存。你該知道,小世界與我等世界隔絕太遠,肉身若是下界恐怕會傷及肉身,只能俯身在合適的身體上。”
紅姨見阿君說得頭頭是道,便溫和地說道,“總是需要有人引導。只是這引導之人……總不能每一個小輩的身後都跟著一位前輩。罷了,這件事以後再說,不過是一個想法而已。不過西君之言倒是有些叫我心動。”
阿君也笑了笑,不再多說什麼。
他垂目,給豎著耳朵呆呆地聽著的阿曦梳理小腦袋上軟乎乎的白毛兒。
“阿曦是怎麼了,今日怎麼格外沉默?”紅姨好奇地問道。
“今天不舒服。”阿君平和地說道。
一向生龍活虎在天庭上躥下跳的毛團兒竟然會不舒服?
紅姨意味深長地看了阿君一眼。
“阿曦還小,你節制一點。”
狐狸……沒節操的,別管看起來多麼優雅雍容,其實滿腦子都是黃色廢料。
阿君哼笑了一聲溫和地說道,“不是紅姨想的那樣子。”他修長的手指壓在毛團子的小腦袋上給它撓耳根,舒服得毛團子眯著眼睛打呼嚕,卻沒有忽視紅姨眼底的幾分憂色。
顯然來到天庭才會知道,當三界尚且在歌舞昇平,還沒有人察覺到靈氣那開始慢慢衰弱下去的威脅的時候,天庭的強者已經敏銳地知道這其中的兇險並且開始籌謀日後。阿君想到幾位天君還有天庭其他強者和自己看似漫無邊際實則都能叫他聽出幾分蛛絲馬跡的話就知道,靈氣的消散,恐怕已經越演越烈。
所謂仙人與天同壽,可是那不過是最美好的奢望。
天庭的仙人是更傾向拋棄此界的。
他們強大,所以對前往上界總是多了幾分自信,可是他們可以利落地離開,是因為他們在此界羈絆不深。
然而如狐族這樣的大家族,在此界已經生存了萬年甚至更多,這三界的每一寸土地,都叫它們充滿了感情。
怎麼可以離開故土。
都說落葉歸根,這一界才是屬於它們的故鄉。
失去故鄉,哪怕活下去,可也不過是無根的浮萍,僅此而已。
阿君是不大願意放棄此界的,可若是靈氣匱乏,恐怕留在此界的他們或許並無所謂,然而之後族中生下的那些孩子,就再也不能修煉,慢慢地退化重新成為只靈氣十足的獸。
他年輕俊美的臉上多了幾分憂慮。
阿曦仰頭看見,抖了抖尖尖的毛耳朵,艱難地抬起一隻毛爪子蓋在他的手背上。
“阿君。”它仰頭,奶聲奶氣地叫道,“我和你在一塊兒。你去哪裡,我就在哪裡。”它彷彿是在安慰他,又彷彿是在說著屬於自己的誓言,正垂目沉思的阿君微微一愣,目光不由柔軟了起來。
他垂頭點了點阿曦的額頭,雪白的指尖兒輕輕接觸那額頭上細密的小絨毛含著笑意說道,“我當然知道。有我在的地方,才有阿曦。對麼?”見毛團子認真地點頭,阿君不由露出柔軟的笑意輕聲說道,“不對。”
“不對?”阿曦歪了歪小腦袋。
“應該是有阿曦的地方才有我,這樣才對。”他輕笑了一聲說道。
阿曦呆呆地仰著小腦袋看著自己最喜歡最喜歡的阿君。
它小小地應了一聲,拱在阿君的手裡忍不住偷偷地笑了。
紅姨目光柔和地看著兩個孩子。
“這也是我對你要說的話。”凌風仙君對紅姨輕聲說道。
紅姨微微一愣,微笑起來。
“那是自然,你我夫妻,自然如影隨形。”她握緊了凌風仙君的手,才發現這麼多年兜兜轉轉,原來自己的緣分並不在當年那個自以為深愛的少年的身上。
誰是願意陪著她到最後的那一個,只有親身經歷之後才會明白。將額頭抵在凌風仙君的額頭上,她輕笑一聲,夫妻倆安靜地靠在一塊兒。幾隻毛團兒就在一旁羨慕地看著,看看兩個長輩,再看看阿君與阿曦,紅玉就格外惆悵了。
春天來了,幼崽兒們可怎麼辦啊?
“這就是愛情麼?”小麻雀探頭探腦地問道。
黃玉狐狸狐狸眼一轉,點了點頭問道,“要試試麼?”
“試試?”小麻雀呆呆地問道。
一條毛茸茸的大尾巴已經飛快地圈住了它,黃玉狐狸對小麻雀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哄騙的笑容低聲說道,“可以天天在我的肚皮上做窩,暖暖呼呼的,還可以天天分我的口糧,想吃綠豆,絕不給紅豆的……”
“成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