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可能會接受林錦初這一禮?她側過了身子,並沒有接林錦初的全禮。
若是林錦初能想出法子來幫珍姐兒的話,她對林錦初行禮都使得。
林錦初見衛夫人雙眼通紅,便知道她是真心為衛珍著想,她不講客套,只對衛夫人說道:“我聽聞珍姐姐有些不舒服,不知道我能不能探望珍姐姐一番?”
珍姐兒出了此事,沒有得到家族的庇護,反而要被家族送到廟中思過,只怕心中受到的打擊極大,林側妃與珍姐兒交好,自然能安慰珍姐兒一番。
衛夫人定了定心,擦了擦眼睛道:“我帶你去見珍姐兒。”
以前,衛珍是衛家身份最高的嫡長小姐,她的院子裡總是一片繁華,人來人往,但如今出了此事,大家都有些避之不及,生怕在長小姐面前得了眼,被長小姐選到了寺廟中貼身伺候,一輩子都過那清冷的日子。
下人們的這些小心思,衛夫人如何不知道?只不過如今事實如此,她還能將這些人一個一個的整治不成?
衛夫人將林錦初帶到了一個院子之中,平日裡其他小姐的院中春日裡都是花團錦簇,但衛珍的院子裡卻是綠油油的一片青松。
可林錦初並不覺得驚訝,她覺得這樣才是衛珍的品味才是。
林錦初跟著衛夫人進了院門,衛夫人將心中的難受壓了下去,換成了一副笑臉兒,揚聲對裡面道:“珍姐兒,你看看,誰來了?”
錦上添花容易,而雪中送碳難。衛夫人之前有幾分看不上林錦初,不過是江南小縣而來的姑娘,憑著一副好相貌得了太子的喜歡,還經常討好衛珍,想從衛家得些什麼去呢?而如今,她才承認,自己的珍姐兒才是最會看人的。
衛珍聽了母親的聲音,走了出來,見到了林錦初,她面上有些驚訝道:“初姐兒,你怎麼來了?”也許是在家中,衛珍的身上素淨得很,並沒有任何首飾在身,可儘管如此,卻越發顯得她身上的氣質妁妁其華。
林錦初在來的這一路上,想象過無數次衛珍的模樣兒,可如今她見衛珍的面色並沒有彷徨,彷彿仍是與平常一般淡然的模樣,才舒了一口氣,“珍姐姐,我聽聞了汝南王世子的事,來看看你。”
衛珍的內心之強大,是常人無法想象,林錦初覺得對她不必轉彎抹角,只直接提出便是。
“這事倒是我疏忽了。誰知道汝南王世子居然還有這樣的膽子。”衛珍淡淡的說道,是誰給了他這樣的底氣來逼她就範?
若女兒經歷了此事哭哭啼啼還好,但女兒卻是這麼一副冷靜沉著的模樣,連聽聞衛大人要將她送到寺廟思過一生都不曾皺過眉頭,讓衛夫人越來越辛酸,她到底是有多麼不瞭解自己的女兒。
“汝南王世子身後有三皇子。”面對衛珍,林錦初覺得自己也並沒有什麼隱瞞的理由。
原來自己的女兒受的是池魚之殃?衛夫人心痛欲裂,這三皇子好大的野心!
“原來是他。”衛珍有些玩味的說道,她雖然已經將要被家族送入寺廟,但並不能說明她就不管事兒了,只要還有她在一天,這三皇子與汝南王世子便沒有好日子過!
“殿下說了,讓衛家趕緊找一個合適的物件,將衛姐姐嫁過去。”林錦初怕衛大人回來對衛夫人母女又是一套說辭,將太子的意思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與她們說了。
合適的物件?衛夫人面上一喜,心中一驚開始盤算,將衛珍嫁給哪家的公子才好。
而衛珍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她寧願去廟中思過一生,也不願意隨便嫁給一個男子。
太子願意出面兜著,衛珍速速的嫁人也不會給後來衛家的姑娘帶來什麼影響,而汝南王世子,他莫非真的想將這件事鬧大不成?他來鬧,衛家人便不認,任他如何,都不動如山!衛夫人心中有了定心骨,她問衛珍道:“你說的,只是刺了他一劍,並沒有傷到要害?”
“並沒有。”衛珍肯定的點了點頭道,“他的下屬將他攙扶走之時,他嘴中還罵罵咧咧的呢。”總有一天,她會割下他的舌頭。
衛夫人知道自己女兒的性子,從來不會對重要事說謊,她緊皺的眉頭終於鬆了下來,“好了,此事交給我,你不用想太多。”她之前一直都愁女兒的親事捏在太子的手裡,如今倒好,因禍成福了。
衛珍不滿自己母親的話,只不過她始終是衛家人,為了衛家的將來,她將意見吞了下去。
林錦初知衛珍的心,只好安撫的拍了拍她的手,這個世上,女子本就艱難,強大如衛珍,也不能逃離世俗的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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