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女僕的聲音越來越低; 她停下腳步; 看向不知什麼時候就已經“止步”的江畫。
對面籠罩在黑袍下的身影非常纖細; 而對方的面容在大大的帽兜掩蓋下只有一片黑暗。她只能看到那個自己無緣一見真顏的教皇似乎扭過了頭; 感覺到了對方帽兜下靜靜的注視,就不由渾身發顫,再說不出一個字來。
“冕下……”女僕嘴唇張合,只能乾巴巴喚道。
江畫輕笑一聲,意味深長道:“皇帝陛下……”
隨著她轉身的動作,帽兜下的金髮露出一縷,江畫卻毫不在意,只是深深看著女僕緊張無措與堅定交織的面容。
“看來公主殿下心意已定?”江畫輕聲說,似乎在詢問女僕,又似乎只是自言自語。
過了一分鐘,她伸手拉了拉有些後滑的帽兜,把那縷金髮掖回帽兜下,隨後一言不發轉身往離宮方向而去。
“請轉告公主殿下,”走到長廊盡頭,轉過轉角時,江畫的聲音傳來,有些飄忽地響在還呆愣在原地的女僕姑娘耳邊:“接下來,還要勞累她很多,請她務必盡心。”
女僕姑娘愣了愣,有些莫名,卻還是不管江畫,轉身去了皇后寢殿。
走到倚床休息的洛麗絲公主身邊,女僕還不待說話,對方就睜開了眼睛:“她怎麼樣?”
女僕一愣,把自己與江畫的對話一字不漏轉述給對方,“冕下說……接下來還要勞累您很多,請您務必盡心。”
洛麗絲公主先是一臉疑惑,隨後面色大變:“父皇!”
……
這邊廂,沿著出路走到靠近夏凡宮出入口的轉角時,江畫停了一會兒,帽兜微側,似乎在傾聽著什麼。
過了片刻,憑著一次性吸收了聚元石裡所有修為與身上龍氣後終於超凡入聖的境界,她才隱約聽到宮殿中心傳來的微弱喧譁聲。
要麼不做,要麼做絕。涉及到教廷與皇權的爭鬥,光是把安東尼奧拉下馬怎麼足夠?洛麗絲公主的政治素養或許合格,但對她、對教廷的瞭解,還是太少。
光明教廷,從來就是一個充斥著霸權、獨。裁與血腥的勢力。
溫和?不存在的。
她仰頭看了看天空的圓月,伸手拉下帽兜,一頭即使在月光下也極為耀眼的金髮傾瀉而出。
……對教廷來說,只有驅馳,沒有合作。
江畫一步踏出,身形從陰影處走向燈火,隨後接觸到光的身體部分,一點點卻又迅速化光消失。
……希望公主這一次也能做出正確的決定。
隨著她兩步走出,她的存在漸漸消失在月光下。再也沒有人能看到。
……否則,她就只能換一個人合作,哦,驅使了。
……
……
皇帝陛下於立儲當晚的宴會上,在祝酒時因過於激動,最後舊疾復發驟然身亡。而親眼目睹丈夫離世,皇后陛下傷心過度,也隨之病倒,不能理事。
於是剛剛新鮮上任的皇儲卡爾才當了不到一天的皇儲,就被趕鴨子上架,成為了新一任的皇帝。
這場權力交接並沒有什麼爭端——如果不算本來是卡爾的堅定支持者,卻又臨陣倒戈試圖阻止他登上皇位的洛麗絲公主的話。
卡爾的登基名正言順,又是大勢所趨,所以洛麗絲公主的突然反水並沒能再次掀起波瀾,很快她就被自己的丈夫約瑟夫·德雷頓帶走,這個以前一直以風流和不成器著稱的紈絝,這次倒是表現出了驚人的果斷與行動力。
與此同時,之前一直表現地像個小綿羊的卡爾陛下,也在上任之初展現了不同尋常的一面。
他先以“不敬”為由,在眾多對洛麗絲公主的崛起心有芥蒂的貴族與大臣支援下,剝奪了洛麗絲公主在皇室的一切權利,只保留了她公主的稱謂,徹徹底底將她變成了一個只能用作聯姻的棋子。
之後,卡爾就在王都貴族中展開了大清洗。
貴族與大臣們自然不會束手任由一個8歲的孩子處置。
他們一邊嘲笑著卡爾的天真,一邊也開始各自的爭奪。
“他以為自己能夠隨意處置洛麗絲是因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們叫他‘皇帝陛下’嗎?真是可笑。”
“果然是小孩子……太急了。”
“不過才8歲就知道與我們爭□□力,看來前任陛下的教育非常成功啊。”
“如果不是先陛下……他若是晚十年,哪怕八年、五年離世,我們恐怕都沒法這麼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