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大明宮。
那是一座氣勢恢宏,相對獨立的城堡,整個宮域成梯子型,分為前朝和內廷兩部分,前朝以朝會為主,內廷以居住為主,她的父皇母妃皇兄皇姐皆住在大明宮內,隔著幾個宮殿的距離。
那時的她剛過了10歲的生日,由於體弱,加上一場風寒,就讓她躺在了床上整整一個月,錯過了皇姐長樂公主下嫁宗正少卿長孫衝的豪華婚禮,有一段時間常常到了半夜就醒來後悔。
由於她是早產兒,體內帶著胎毒,身子狀況一直很差勁,很得父皇和母后的憐惜,總覺得虧待她似的。
她的消化功能不好,不能吃加重胃負擔的食物,好多食物她都得忌口,長年的病痛,導致她長得很瘦小。
大大的腦袋,支撐著像火柴棒一樣的身子,看起來風一吹就到的那種,而她的20多個姐妹卻個個長得珠圓玉潤,有一種飽和的美感,氣色十分紅潤有光澤,面板白皙如玉,不像她的面板,那是一種灰撲撲的慘白。
父皇喜歡書法,常常感嘆沒人陪著他寫書法,她就刻苦練習飛白體,一有空就拿著毛筆練習字畫,以至後來外人皆不清楚她所寫的和父皇所寫著。
這天,她還是像往常一樣躲在宣政殿的一個小書房內練習飛白體,隨後就聽見了門吱呀吱呀地響,她就走了過去,大殿外側父皇和舅舅長孫無忌站在宣政殿內,兩人神情頗為嚴肅。
長孫無忌﹕“陛下剛才那是在和老臣說笑嗎?”
唐太宗﹕“剛才,朕說的是,朕想將晉陽許配給渙兒,這樣就和長樂做了妯娌,長樂作為長姐,自然會多多照顧晉陽的。”
長孫無忌立刻跪了下來,聲音迫切著急,“陛下,請賜老臣之罪,那逆子前些天告訴老臣他愛慕臨川公主!”
唐太宗沉思,兩個都是女兒,他都疼愛,要說誰更加受他疼愛,非晉陽莫屬,晉陽從小就體弱多病,出生未滿一週歲時差點早夭,幸得當時的神醫爵明子出手相救,貢獻出起死回生的靈丹妙藥一顆,才救起了瀕臨死亡的晉陽公主。
爵明子曾說過,公主活不過雙十年華。
聽聞此話,擁有眾多女兒的太宗皇帝,此刻的心像是被油給燙傷了那樣疼,隨後髮妻長孫皇后去世,他又憐惜晉陽小小年紀沒了母愛,於是就加倍地疼愛了這個可憐的女兒。
躲在門後面聽到舅舅和父皇談話的她,開始是羞得滿臉通紅,她快滿11歲了,平時皇姐們有空聚在一起的時候,談論朝中哪些優秀的王公貴族,大臣之子。
她自小就覺得渙表哥溫柔,待人一副彬彬有禮的樣子,母親尚且在世的時候,常常誇讚衝表哥和渙表哥是人中龍鳳,儀表不凡。
渙表哥看她的目光始終帶著一絲寵溺,不想有些王公貴族,見到她雖然一副誠惶誠恐,語氣帶著謙虛,但是眼神飄忽不定,有著一絲絲的錯愕以及驚訝。
病痛折磨了她的身體,毀壞了她的胃,她長得實在是太瘦太瘦了,不僅手上青筋明顯,而且臉狹消瘦,甚至有一次她路過大明宮,聽到一些公子哥談論本朝最美的公主以及最醜的公主,而她就是那個最醜的公主。
回到她的安樂殿,她感到心神疲憊,早早地躺在雕花大床上休息。貼身宮女蕙蘭蕙明不在,一個去了御膳房,一個去了太醫院。兩二等宮女服飾她就寢。
等到她熟睡之後,無聊的兩個宮女開始竊竊私語。
宮女甲﹕“咱們公主真可憐。”
宮女乙﹕“此話怎麼說?”
宮女甲﹕“長樂公主和駙馬一起向陛下請安,然後知道了陛下心疼咱們公主,想要賜婚與長孫二公子,但是被國舅爺委婉推掉,說什麼二公子心有所屬,其實那都是藉口,長樂殿的值班宮女說,回到寢宮的長樂公主當下就和駙馬長孫大公子吵了起來,說自已的妹妹哪點配不上他弟弟。駙馬一開始好言相勸,但是公主依舊不依不饒,後來駙馬氣急大喊,晉陽一看就不好生養萬一她在生產上有個什麼意外,你叫我們長孫家如何面對盛怒,我爹爹為了二弟的幸福哪點做錯了?”
宮女乙﹕“可憐的公主,要是再胖一點就好了!”
她的睡眠本就淺,窸窸窣窣的聲音早就傳到了她耳朵上去,雖然這兩個多舌的宮女被遣送出宮,但是她還是給了一筆不少的錢財給她們。
回憶起往事的顧明達,眼角忍不住掉淚,一顆小小的透明的眼淚滴落在了她懷裡抱著的毛絨絨的趴趴狗上。
☆、第三十五章 哥哥的病房以及決心
第二天一大清早,顧明達就被夏苑從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