麥芽用圍裙擦乾淨了手,指著院裡空著的兩個水桶,“都倒那裡,待會吃過晚飯,一塊洗。”
錢勇吃的意猶未盡,又把手指放在嘴裡舔。林虎一回頭就看他在那舔手指,有些生氣的兇他道:“趕緊把活幹了,馬上就能吃飯了,看你那樣,真噁心!”林虎似乎忘了,他也是從那個階段過來的,他那會不也是喜歡舔手指嗎?他嫌棄人家的同時,也有另一個嫌棄他呢!
晚上收工的時候,梁山子趕著牛車就要回去,冬生倒是留他吃飯了,他堅持不肯。李元青掏了錢,把顧牛的費用給了。梁山子也不矯情,把錢揣在衣兜裡,連著石碾一起,把牛趕著走了,快到村裡時,他走的慢了,路兩邊都是草,牛幹了一天的活,餓的不行,一路走,一路吃。即使它這會吃的不少,但回家之後,還得喂草,牛的喂口大著呢。
李元青也想起自家院裡也栓著馬呢,在回家之前,跑到溪邊上,割了些嫩草帶回去。岸邊上的草長的很茂盛,沒一會他便割完了,拿著草編成的繩子把草往肩上一背,便往家去了。
李元木在走到大路的時候,猶豫了,“我……我還是回家吧,家裡也做著飯呢!”
陳掌櫃用力拍了下他的肩,笑著道:“哎喲,這都到家門口了,咋還要走呢,你也是個男人,別婆婆媽媽的,像個婆娘,不就吃個飯嘛,你媳婦要是找來了,你就說是我留你的!”他對何秀跟李家的矛盾只是略有耳聞,並不是太瞭解,不過即使不瞭解,一個何秀再鬧又能鬧到哪裡去。
冬生緊跟在身後,也道:“是啊,吃個飯也費不了多少時間,你要實在不放心,我讓人去通知何秀一聲。”他一抬眼,正好看見林虎跟錢勇站在大門口,他倆是在看他們啥時候進門,好回去開飯。冬生指著林虎,道:“虎子,你跟大勇趕快把飯吃了,等下回去的時候,從大頭家門口過一趟,就說他爹在我家吃飯。”
林虎聽了是滿心的不舒坦,其一,他不喜歡看見李大頭,那倆小子,叫人一看就想揍上一頓。其二,誰規定他吃飯就一定得吃快?那麼多好菜,他只想慢慢吃。
麥芽也院子裡出來了,看見林虎不爽的慫慫肩,她從後面揪住了他的耳朵,笑道:“要不你先回去,把黃叔跟你爹一塊叫來,就說請他們喝酒,然後你再從李大頭他們家過一下,這樣行不?”
林虎歪著頭盤算,錢勇嘀催他道:“這樣好,這樣咱們就是吃的再晚也沒事。”
麥芽想起,既然別人都叫了,沒道理不叫上錢勇他爹,便道:“大勇,也把你爹叫來吧,反正也沒啥好菜,只當來喝酒了。”
錢勇樂的點頭,跟林虎一塊飛快的往村裡跑了。
陳二順也愛熱鬧,一聽晚上有人陪他喝酒聊天了,也來了興致,每回跟冬生,元青他倆喝酒,總是喝的不盡興,他倆都是小輩,喝不起來。
田氏聽說還有幾個人要來,擔心起米飯夠不夠,要不要再炒兩個菜。
麥芽道:“他們喝酒呢,吃不了多少菜,要是不夠,剛吃的飯糰不是還剩些嗎?菜,現在也不要炒了,要是他們喝酒不夠再炒也不遲!”大圓桌子上的菜都擺滿了,再炒也擱不下了。
不過說歸說,麥芽還是讓她娘拌了個涼粉,反正涼粉是家裡現成的,加些佐料就成了。
李元青過來洗臉時,麥芽也站在他邊上,她昨晚做的幾個墊肩,都被去下來晾在繩子上。雖然明天不用挑土了,但是過幾天就得挑油菜杆,麥芽便想著把墊肩洗了,曬乾之後,隨時都可以用。
李氏從她手裡把東西拿來,讓她去吃飯,墊肩她來洗就成了。
李元青不是那娶了媳婦就忘了老孃的人,不過,眼下媳婦比老孃重要。乘著林德壽他們還沒來,麥芽要進裡屋去疊衣服的時候,他也跟進去了。
一進去就便問起她有沒有哪裡不舒服,會不會太累。
麥芽看他緊張的樣,臉上浮現暖暖的笑意,軟著聲道:“不會,又不是快生產了,現在還沒啥感覺呢,要是真的不舒服,我可不會傻到自己強撐著,不跟你們說,倒是你,幹了一天的活,不累嗎?”
李元青就站在她身後,看著她疊衣服,忽然彎下腰,從後面抱住她,頭擱在她肩上,用自己的臉頰,摩擦著她的臉頰,雙手附在她腰上,用最輕的動作,撫摸她的肚子,“看見你,我一點都不覺著累。”他說的不是情話,還是真真的大實話,他心裡就是這樣想的,所以便說了出來。
麥芽嬌嗔道:“少來了,彆嘴硬了,看你眼圈紅的,這不是累,還能是啥?”她轉過身來,捏了下他的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