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之,繞了那麼大一個圈子,陳二順算得上是一箭雙鵰,真不愧是做生意的,
麥芽坐在田家的堂屋裡,手裡捧著那紙文書,上面書著田氏跟陳二順的名字,底下還有兩個人的手印,中間列的一大串文字,寫在的很潦草,她也不大認得,這是縣衙的師爺寫的,就是謝紅玉的相公,他最近心情不錯,找他辦事,也很容易就辦下來了。
冬生坐在一邊,拿了個算盤在算賬,李元青也在,他倆最近經常聚在一起學認字。田氏手裡縫著一些一小衣服,時而抬眼看看麥芽,見她看的那樣認真,笑道:“不就是一紙文書嘛,那有啥好看的,又不是真的成親,等過個一兩年,再去辦個休書,不就啥也沒有了。”
麥芽衝她樂呵呵的笑,她老孃想的可真簡單,她真以為再去辦個休書就是那麼容易的嗎?那縣衙又不是他們開的,還讓你,想咋辦就咋辦呢!
李元青道:“娘,我看陳叔也是真心待你,你不防考慮考慮。”
田氏直搖頭,“考慮個啥呀,我跟他是假成親,又不是真的,再說了,我都這把年紀了,再來改嫁,怕是要叫人笑掉大牙哩!”
麥芽拿起桌上西紅柿,津津有味的啃起來,一邊模糊著說道:“別人笑別人的,他們把大牙笑掉了,咱們只當熱鬧看,誰叫他們不當心著點,也不說把自己的門牙看好,笑掉了,那也是他們自找的,這做人哪,要是都為了面子活著,那得多累,一輩子就那麼幾十年,今天過去了,就得等明天,你以為能有幾個明天呢!”
陳掌櫃從外面進來,他是昨兒才回來的,這次來,竟搬了不少他常用的東西,連賬本也叫小二擱幾天送給他看看。話說,他升了小二的官,讓他做了酒館的副管事,幫他看著店。另外,陳掌櫃也接受了麥芽的提議,讓酒館的員工,拿提成,按著每月利潤的一定比例,給他們分錢,這是除了工資以外的錢,等於是多出來的,另外,要是乾的好,年終還有分紅。至於分紅的多少,按著位的大小,略有不同。這一項舉措,在商界可謂是獨一無二,卻也很好的激發了員工的積極性。當然了,在拿錢的同時,還得防著有人從貪汙,所以陳掌櫃才安排小二做眼線,起到監督的做用。不是有那麼句話嗎?一個成功的老闆,得善於用人,知人善用嘛!
所以他最近時間多了,人也閒了,寧願少掙些錢,也要讓自己的日子過舒坦些。
他一進來便聽見麥芽講的話,連聲道:“芽說的對,我就是這樣想的,偏偏你娘心腸狠哪,也不說可憐可憐我這個老頭子,先前你們還說她心腸軟,我看根本就不是那麼回事,要不然她咋捨得對我這樣狠哩!”
李元青他們都被他這話逗笑了,田氏更是滿面羞紅,氣的直想吼他,可想來想去,只得又忍了,她能吼什麼呢,不管她說什麼,都會被他們反駁回來,她最近孤立無援哪!
陳二順最近有些為老不尊,整日嬉皮笑臉,她就是再怎麼兇他,人家也愣是不當一回事,整個就是把她的反應,當作另類的友好接待。可是田氏的心情也極為複雜,對陳二順的好感上升一分,就讓她對冬生爹的愧疚也多了一分,在這種極端矛盾的情況下,她所受的折磨,不比任何人少。
陳二順看著田氏的低頭的模樣,看了一會兒,也沒挪開眼。
麥芽悄悄拐了下李元青跟哥哥,三人也都瞧見了,大家相視一笑。
李元青想起鍋裡還煨著魚湯泥,便問麥芽要不要喝些魚湯,她最近是少吃多餐,有時一天得吃好幾頓,而且夜裡也極容易餓,雖然還不到懷孕後期,可這飯量委實不小。
麥芽心裡也是一陣的無奈,從吃過晚飯到現在,不過才一個半時辰,她又覺著肚子空的,照這樣吃下去,她跟福嬸,可有的一拼。
李元青瞧她皺著個眉,便已明白了她的意思,起身到廚房去把煨在鍋裡的魚湯端了來,“快吃吧,放涼了就該不好吃了。”
田氏跟陳掌櫃講著話,見麥芽又端著碗吃魚,也跟著擔心起來,“哎喲,要不過會再吃啊,加上半夜那頓,你一天差不多吃了六餐哪!這胃口也太大了。”
麥芽本來就不好再吃,被老孃這麼一數落,更是吃不下去了,她把碗一擱,對李元青道:“要不過一個時辰再吃吧,我也覺著我吃的挺多,下巴都變圓了呢!”
陳掌櫃笑呵呵的道:“麥芽啊,想吃就吃,反正我只看見著你肚子長肉,沒瞧見你下巴長肉了,能吃是好事,現在這個時候可不能餓著肚子,你看咱們村的老趙家媳婦,因為吃的跟不上,那臉白的跟有病似的,咱家有條件,你只管放開了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