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見田氏對著他瞅,倒是把他看的莫明其妙,又見她眼眶紅紅的,忙問道:“你這是咋了?”他以為田氏是擔心她喝醉酒,又連連保證道:“我保管以後再也不喝醉酒了,要是再有人拉我去喝酒,我就說我家婆娘發了話,要是我喝醉了酒,便不讓我進門,讓我露宿街頭去!”
田氏被他這話逗笑了,又忍著笑意,板起臉道:“還在這囉嗦什麼,趕快去洗洗睡覺吧,今兒都跑了一天了,你也不嫌累的慌。”
陳二順嘿嘿的笑了,下巴上的短胡茬,因他的笑而散開了,略帶皺眉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噯,我這就去洗。”他突然站起來,可畢竟是喝多了酒,這突然的一站,身子就緊嘴著一晃,根本站不穩。
眼看他身子踉蹌了下,田氏衝上去,便抱住他的胳膊,一邊嘴裡還連帶著埋怨幾句,“真不知道你以前喝醉酒是咋弄的,難不成要爬著去洗澡啊?”
陳二順醉意朦朧的眨眨眼,笑道:“以前有小二陪著,要是我一個人在家,肯定要睡院子去了。”這事他以前也不是沒幹過,不過是睡院子,有時還睡廚房,睡大桌肚子底下。他也不是好酒,只是沒辦法,被逼到那份上了。他把這些糗事,一五一十的都跟田氏講了,他講的很盡興,田氏卻聽的心驚膽戰。以前聽老人們說,喝醉酒的人,切忌睡涼地板,睡的多了,臨到老的時候,全身的骨頭就得硬掉,不中用了,她真是想想都後怕。
田氏給他把水舀好,又去他的臥房,給他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才走出來,在外面等著。
剛才進來的時候,她都沒有細看,現在站在院子裡,才發現,院子收拾的很乾淨,地上鋪著青石板磚,即使下大雨,也不用擔心踩一腳的泥巴。而且這屋子格局顯的很溫馨,她看了一會,竟然很快就適應了,少了些許陌生感覺。
陳二順洗澡洗的快,再出來時,頭髮還滴著水,衣服倒是穿的挺整齊,就是腳步子有些晃,差點就被門檻兒拌著,一頭栽到地上。
田氏氣的不行,又不得上去扶著他,這小老頭倒挺會借力,順勢就把自己身上的重量都依在田氏身上,弄的田氏非得架起他的胳膊,才能把他拖走。
她真是悔死了,咋就能心軟,跟著他過來了呢,要是在黃氏那,早都洗洗睡覺了,現在撈了這麼個苦差事。
好不容易伺候著他睡下了,田氏也累的一身汗,乘著鍋裡的水還熱著,她也簡單的洗了個澡,等她忙好了一切,小二才回來。一見陳二順睡著的屋子,他直皺眉,對田氏歉意道:“嬸子,要不您幫我一下,把我們掌櫃的扶到我屋去,這是他的屋子,對面的才是我的屋子,他這樣一睡,您就得委屈睡我的床,可我那床……”他不好意思的撓撓頭,他的床亂的很。
田氏這會真是頭大了,“他不是說有的是空屋子嗎?咋就兩間呢?”她剛進來的時候還沒想到這一層,只覺著這宅子看著挺舒服的,卻沒想到,陳二順誆了她,什麼屋子大,都是屁話。
小二馬上意識到自己可能說錯話了,趕忙把話題岔開,“嬸子,你瞧我這張嘴,掌櫃家屋子大,要是分割開了,不就有很多空屋子了嗎?”
他這話講的實在很我勉強。不過,田氏也無心再追問,左右衡量了下,她還是決定住陳二順的這間屋子,總覺著住這間心裡踏實些。
她跟小二兩人好不容易把陳二順弄到那屋去了,她自己也累壞了,連擔心家裡的心思都沒了,倒頭就睡,這一覺就睡到大天亮,這一點連她自己也覺著意外,要知道她平時在家裡,天沒亮就會起來了,其一是因為家裡活多,其次也是因為她睡不著。卻沒想到,在陳家住的頭一晚就睡的這樣香,一夜無夢的。
她起來的時候,院子外面下了一層薄霧。太陽一出來,那霧便消散了。
小二已經去酒館了,走的時候看她在睡覺,也沒敢打招呼。田氏猶豫了下,還是推開小二睡的那間屋子,果然看見陳二順睡的正香,鼻子裡還有輕微的呼嚕聲,而整個屋子都還殘留著從他身上散發出的酒氣,燻人的狠。
“你瞧瞧這喝酒造的,這屋子哪還能待人,”田氏一邊嘮叨,一邊走過去把窗戶開啟。
縣城裡很少有人燒炕了,都是木板床,靠著牆壁放著,沿著床往前走幾步,就能把窗子開啟,這窗子也是正對院子裡,窗戶跟門形成一個通風道,加上今天有風過,這下屋子裡的氣息才散去一些。
開好窗了,外面的光線也撒了進來,她這才瞧見,這屋子可真夠亂的,髒衣服也不知擱多久了,堆的跟一座小山似的,大部分都是小二的,還有幾件,她認得,是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