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柳兒不喜歡拐彎抹角,也不喜歡拖拖拉拉,見著他進來,把茶杯往桌上重重一擱,粗聲粗氣的道:“宏伯,真是不好意思,這事本來應該是我爹前來,可是我怕夜長夢多,所以便一刻不敢耽擱的過來了。”
宏有成撥了兩下核桃,才慢聲道:“哦?有事就直說吧!”
宏寶突然道:“呃,我衣服有點亂,先去換一換,你們先在這坐著,我過會就來。”他邊笑邊轉身就要走。
就在他起步,準備抬腳走時,胡柳兒蹭的竄起來,一把將他抓了過來,下一秒,宏寶已經被他牢牢的抓在手裡,拉回她先前坐著的地方,跟她擠在同一個位置,“幹嘛急著走,等我跟伯父談完了,咱們一起去換就是了。”
宏寶臉色變的極為難看,宏有成也終於把眼睛睜開了,他看著胡柳兒,若有所思。
胡柳兒朗聲笑道:“伯父,我直說好了,昨晚我跟宏寶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雖說這事本應該擱在成親之後,但既然木已成舟,我跟他的事也算板上釘釘,還請伯父成全,准許我倆成親。”
宏有成抿著嘴,也不知在想啥。宏寶卻急的不行,拼命對他使眼色,只盼宏有成能明白他的意思,千萬千萬別同意這門親事啊!
可宏有成在沉默片刻之後,竟微微點了點頭,“成親就成親吧,反正他也到了該成親的年紀,明日我便讓媒人上門提親,再選個良辰吉日,把婚事辦一辦,也就是了。”
胡柳兒面一喜,站起來就朝他行了個大氣的禮節,“多謝伯父成全。”
宏寶腿一軟,聲音中已略帶哭腔,“爹,我的婚事你咋這麼草率就決定了,我不要娶她,她是個母老虎啊,我咋能娶她呢!”
這回輪不著胡柳兒生氣,宏有成就已經先開罵了,“混賬,你既不想娶她,又為啥要跟她鬼混一晚,做都做了,現在才來說這些,你不覺得太晚了嗎?”他已經儘量把話往好聽了說,要不然還能咋說?難不成要說:睡都睡了,還不想娶,你這是作死呢!
宏寶一肚子的委屈,誰要睡她了?這副模樣,就是脫光了擱在炕上,他都不屑於看一眼,更別說睡了,鬼才會睡她呢!
胡柳兒及時出手點了他的啞穴,叫他有口難言,自己把自己活活的給憋死。隨之,她站起來笑意融融的道:“多謝伯父體諒,不過這幾日我還是把宏寶帶回府裡去,免得他太過興奮再到處亂跑,您也知道他喜歡四處轉悠……”
宏有成一揮手,道:“帶去吧,有你看著,我也就放心了,以後他的事,便都由你做主了。”
“兒媳謹遵爹爹的話,”胡柳兒難得乖巧的像個正常女娃一樣的說話,可在宏寶看來,分明就是西施效顰,還學的這樣醜。
就在胡柳兒準備提溜著宏寶回家調教去之時,內堂忽然跑出來一名婦人,哭天抹淚的直往宏寶面前奔。
在胡柳兒看不見的角落,宏寶臉上隱隱有得逞的奸笑。剛才他就是乘著她不注意時,悄悄對下人使了個眼色,那下人就是一直跟著她伺候他的,只一個眼神,就明白他說的啥意思,便匆忙跑去,將老夫人,也就是宏寶的老孃請了出來,至於宏桂芹,她是嫁出去的女兒,亦不能時常天天在孃家晃悠。
宏夫人長著肥碩的身材,那肚子大的,就好像十月懷胎快要生娃的孕婦似的,她人沒到,肚子就先到了,不管不顧的就要朝著宏寶撲過來,嘴裡還叫著兒啊兒啊!
可是她撲過來的身子,在一臂之外,就讓胡柳兒擋住了,再也動彈不得,胡柳兒力氣剛好可以制止肥婆的靠近,見宏夫人哭成這樣,胡柳兒滿臉的不耐煩,語氣已經沒有先前跟宏有成說話時的客氣,“這也沒啥好哭的,我不過是要跟他成親,又不要送他上刑場,你哭啥哭呢?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送葬呢!”
宏夫人一聽這話,頓時氣的不行,也顧不得哭了,指著胡柳兒憤然道:“你到底使了什麼詭計,讓我兒跟你稀裡糊塗的跟你圓了房,就憑你這像貌,我兒怎麼可能看上你,丫頭,我雖然年紀大了,可也沒老眼昏花,眼睛看真真的。”
礙於穴道被制,宏寶動彈不得,否則他一定要爬起來,給老孃鼓掌叫好,說的太好了,太精彩了,不愧是他老孃,世上最懂他的人。就是啊,憑胡柳兒的長相,除非他眼睛瞎了才會看上她。
胡柳兒冷笑一聲,道:“喲,你兒子若是不主動,我跟他的事能成嗎?說不準這會我肚子都已經有了你們宏家的骨肉呢,幹嘛?你們是想不認賬還是怎麼地,要不乾脆讓我爹來一趟,問問你們宏家就是這麼做事的,就是這麼做人的?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