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用成天抱著,有林嬸跟林叔,也能給她換換手,鄉下比城裡涼快些,等到了這三伏天,再叫他們回來也不遲。”
他們在客棧確實挺累的,一大早就得起來,很晚才能睡,鼕鼕還小,肯定吃不消。
李遠一想也是,便點頭同意了,商量好,下午便送他們娘倆回榆樹村。
這處柴禾堆規模不小,還是前任房主在的時候堆下的,他們三個人抱了有半柱香的時間才算搬完。因為堆的久了,下面好些木材都腐爛了。時不時就會跑出幾隻蜈蚣,蚯蚓,還有些她叫上名字的蟲子。
麥芽最怕這種軟軟的蟲子,一看見它們就覺著渾身癢癢,所以她退遠遠的,不過想到這些爛木頭,用來燒火是不行,但還能做肥料。她便讓李元青他們,將這些爛木材先撥到一邊,回頭等這門弄好了,再挑過去也成。
槐子幹起活來最賣力,見著門露了出來,也沒鎖,便拿著鐵鍬上前去撬。
李遠怕他把門撬壞,畢竟閒置這麼長時間,又在柴禾堆跟前泡著,木材都腐爛的差不多了,便道:“要不乾脆拿斧頭把這木門敲碎,反正這門也不能要了,回頭再裝一個木門就是。”
李元青道:“咱們先前收拾宅子時,找到幾塊閒置的木板,應該是想做門的,後來又擱下了,回頭我用刨子,刨平整了,再安個鎖環,便能裝上了。”這裡的鎖都是最簡單的一種,掏個洞,安個鐵環子。這是後門,不用鎖也成,只要從裡面弄個門栓插上,也能當鎖來用。
“成,那咱們就砸開,”李遠道。
槐子急忙跑去拿斧頭,生怕砸不開,他又拿了個榔頭過來。
這門,果真如李遠說的,腐爛到無可救藥,只是用斧頭輕砍了幾下,便爛了一個大洞。李元青也一塊上去幫忙,沒一會門就給弄開了,不能擱在院子,便跟那些爛木頭一起,用鐵鍬鏟到外面去了。
李遠伸頭看了眼院牆外,牆根邊上荒草長的最茂盛,都有他半人高,這地要是拾掇起來,肯定得費好大一攤事。
李元青看今兒傍晚客人不多,若是多的話,小二就過來叫了。既然沒什麼大事,他便讓槐子到四方貨棧,買了兩把鐮刀。他跟李遠一人一把,開始擱荒草,擱下的荒草就地放著,回頭曬乾了,再一把火燒掉。
荒草地裡好些蟲子,麥芽也不敢抱著靠近,便讓槐子拿些茶水,搬個凳子擱在外邊。她抱著牛牛去了前院,看看小二有沒有什麼需要幫忙的。床單被褥她後來又訂做了一批,不然換不過來,今天早上潘家嫂子把換下的拿走之後,她跟林翠已經把乾淨的都鋪上了。
前廳裡,小二正熟練的扒拉著算盤,林翠不在,大概抱著鼕鼕出門玩了。麥芽湊上去翻看賬本,她一直把精力放在後勤上,也不怎麼關心每天的營利,現在一翻之下才知道,原來賺的還不少呢!
雖然每個廂房定價都不高,但是入住率高,不算昨晚住滿的,光是這幾日平均下來,也有八成以上,這個數字不算少了,她看了下每天的淨收入,有二十兩左右,去掉各項開支,大致估摸,淨收入在十兩左右。
她的開支確實大了些,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開店也不是一兩個人就能搞定的,再說,她跟林翠都帶著小娃,根本是分身乏術。
小二算賬算的入神,冷不丁抬頭見她站在邊上,嚇了一跳,“哎喲,麥芽姐,你走路咋都沒聲音呢,要是半夜裡,我準得被你嚇死。”
麥芽好笑道:“哪是我走路沒聲音,分明是你算的太入神,快跟我說說,咱們這賬,是算好呢,還是算壞?”
小二搖頭晃腦的想了下,才道:“不算好不算壞,你知道宏記先前一天的收入是多少嗎?”
麥芽搖頭,她哪會知道宏記一天賺多少錢。
小二豎起手掌揚了揚,“五十兩,還只是住了一半的房客呢,若是都住滿了,少說也得有一百兩。”
麥芽咋舌,“他咋能賺到這麼多呢,咱們客棧入住率比他家還高!”
小下撇撇嘴,“入住率高有什麼用,你知道他家一間廂房多少錢嗎?你知道他家一杯茶要多少錢嗎?你知道他傢伙計幫著客人打水一次小費是多少嗎?”
這一連串的問題,倒是叫麥芽聽明白了,敢情他們是在價錢上比不過人家。可是拼競爭,絕不是靠著價錢高低去拼的,“咱們的客棧跟他的不同,沒必要在這方面去比較,咱們原本就是普通老百姓出身,那些來往行船的客商也不容易,再說,這生意也不是一次做完,以後就沒的,得為長遠打算,若是隻盯著眼前的利益,終究是要吃虧,懂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