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路的時候可得小心了,要是不小心踩到冰窟窿,褲子就得溼了。
麥芽道:“那你們多帶些錢,要是真的回不來,就在縣城裡歇一歇,明早回來也成。”
冬生轉過臉,看著妹妹的臉映在潔白的雪光下,玲瓏剔透,小小的臉兒,因這雪景,染上了喜歡的色彩。聽見妹妹要他們在縣城住一晚的話,他覺著好笑,“咱村到縣城的這條路,不說我吧,元青至少摸了上百遍,你還怕他摸不回來嘛,再說了,大路附近又沒大河大洞之類的地方,兩邊都是農田,就是摸錯了,大不了就是跌進小水溝,或是走到農田去了,那有啥大不了的。”
田氏把早飯燒上了,沿著走廊回了堂屋,一抬眼,看見他倆都起床了,卻站在這看風景,“你倆起都起了,還不趕緊去洗漱,冬生啊,你還要去縣城呢,你咋就不急呢,趕快準備準備,飯就要好了,等會喊元青一聲。”
田氏在院裡溜了有一會,這會頭上,身上都沾了雪花。
“娘,你別動,我給你把雪拍掉,”麥芽叫住田氏,又去屋裡拿了塊幹抹布,替她把身上的雪花拍掉。
冬生很快去了廚房,他動作快,簡單洗漱了之後,便拿了鐵鍬去鏟院子裡的雪。
麥芽幫田氏拍完雪,收拾好了自己之後,去拿了大笤帚,幫著哥哥一塊掃雪。哥哥鏟過的地方,她再把雪掃乾淨。
小黑頭一次看見雪,興奮的不得了,在雪地裡又蹦又跳,歡快極了。
麥芽才掃了一會,就凍的手指發疼,抱著笤帚把,站在雪地裡把手攏到嘴邊吹了幾口熱乎氣,好歹緩解了一點點的寒冷。
冬生乾的起勁,身上都暖和了,見妹妹還是冷,就勸她別幹了,反正他一個人很快就能弄完了。
麥芽嘴一撅,俏皮的道:“哥,你別小看人,啥叫我不能幹,待會我還要堆個雪人出來,就堆咱家大門口,我還就照著鄭玉的模樣堆,你晚上回來的時候,要是天黑了,瞧見咱家門口立著鄭玉,可千萬別胡思亂想哦!”
冬生一張俊臉,刷的就紅了,扭過頭去,索性不理她。
麥芽最近越來越愛拿鄭玉跟他開玩笑,由林翠口中得知,鄭玉那邊情況還不算太遭,她放出話來,要是再逼她,她就不活了,有一回還叫她娘撞見她拿著剪刀往自己脖子上抹,還有一回,那繩子都掛到房樑上了,好在被人給救下了。經過這幾番鬧騰,誰也不敢提讓她嫁人一事。畢竟都是一個村子住著,那人也不好把事情做絕,再者說了,他也不想歡歡喜喜的娶個新娘子回去,再三天兩頭的上吊割脖子,那還叫過日子嗎?
當然了,這尋死覓活的主意,還是麥芽出的,倒不是真的叫鄭玉去尋死。這真尋死跟假尋死,區別可大了。
真尋死,得趕人沒人的時候,比如半夜,比如深山大河,眼一閉,步子一邁,一個大活人,說沒就沒了。可這假死,學問就大了,時機得選好了,可不能真把自己搭進去。鄭玉是個聰明的女娃,麥芽只講了幾句,她便充分領悟,而且做的很到位。
林翠自然也將冬生的心思帶給鄭玉,現在的鄭玉可以說,對未來充滿了希望,而且自從冬生知道她沒事之後,雖然他不說,但麥芽也瞧出他鬆了口氣,或許哥哥對鄭玉還沒到喜歡的不能自拔的地步,但好感是有了,以後如何,得看他倆慢慢的相處。
所以麥芽才敢大膽的跟哥哥開玩笑,每回瞧見哥哥害羞的紅了臉,她便知道,鄭玉在哥哥心裡的分量又重了些。
“太冷了,”麥芽氣呼呼的站在院子裡,一隻杵著大掃帚,也不曉得是對這雪生氣,還是對掃地生氣。
冬生難看看見妹妹耍小性子,正要叫她別干時,就聽她深吸一口氣,衝著李元青家的方向,高聲吼道:“元青,吃早飯啦!”
冬生忍不住憋著笑,今兒妹妹這小性子,越使越大了。
雖然她沒喊李和,但李和完全是條件反射,在李元青出門後不久,連臉也顧不上洗,就奔了過來。
李元青一早就起來了,把廚房的水缸打滿水,又把院子掃了乾乾淨淨,在李和還在睡覺時,他已經忙的熱火朝天。
他推開院門,看見麥芽拿掃帚跟拿金箍棒似的杵在地上,還以為出啥事了呢。
麥芽嘴一撅,衝他可憐巴巴的道:“好冷,我手都快凍僵了。”
李元青被她這講話的聲音弄的呆滯了片刻,他還是第一次瞧見露出小女兒嬌態的田麥芽。以往,她總是溫柔的,善解人意的,出現在他身邊,連她生氣的模樣,他都極少見到。印象中,麥芽臉上也總是噙著淡淡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