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下去,到晚他們也走不了啊!”
二妞像看傻瓜似的瞪她一眼,“說啥胡話呢,哭嫁哭嫁,不哭咋叫嫁人呢,女方家越是哭的狠,說明女娃越是寶貴,不然要叫男方家慢待了,而且這哭嫁的時辰也有講究,至少得哭上半個時辰才好,現在離半個時辰還差些時候,我看謝婆子還得再哭一陣。”
麥芽沒想到哭嫁還有這樣一說,天哪!要是哭上半個時辰,那還不得把嗓子哭啞了,這還叫什麼喜事呀!
林翠不以為然,“成親都得這樣哭,我聽人說,還有那孃家人,直把嗓子哭啞了的,跟她們一比,謝婆子哭的也不算個啥。”
林虎一直對謝婆子不滿,這會看她哭的死去活來,正高興呢,“最好給把她哭啞了,叫她再不能跟人吵架!”
“說什麼呢,你一個小屁孩,講話咋這樣毒呢,”林翠聽不過去,給了他一爆慄。
只是林虎講的情況,終究不會出現,即使他們沒聽煩,那位新郎官大人,可聽的不耐煩了,只聽他大喝一聲,聲音有如雷鳴轟耳,震的很,“閉嘴!”
他這聲音,平常都用來喝令歹人的,謝婆子平日哪聽過,被他一嚇,本來滾到嗓子邊的哭喊,硬是卡在喉嚨裡,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來,憋的呼呼大喘氣。謝紅玉忙抱住她,給她抹後背,好讓她順過氣來。
圍觀的人裡,有不少老人,他們都對習俗之事,十分看重。哪有新姑爺當著孃家人的面,還沒娶過門呢,就對丈母孃大聲喝罵的,成何體統嘛!
謝文遠看不過去,出來幫老孃說公道話,“哭嫁是我們這兒的習俗,妹夫縱使聽的煩,也該將就一下,好多人在看呢!”他說的很小聲,想讓這位新姑爺看在人多的份上,顧忌一下面子。
謝家的這位姑爺,姓李,名武,這個地地道道的武夫,當初成年之後,就去了軍營,隨大將軍打仗,後來也不曉得因為什麼,被趕回來莊縣,好在家裡有那麼點底子,便在縣衙給他謀了個差事。這李武從小就愛耍槍弄棒,也跟著師傅學過幾天拳腳,可攏共也沒學上幾天,就去從軍了,現在這一身的暴躁脾氣應該就是在軍營裡練出來的。不過,他會的,也就那幾下,對付小偷小盜也夠了。
可這李武有一點,最不喜歡像謝文遠這種文人,不僅不喜歡,還討厭的很,整天酸不拉吉的,要不是看在他是大舅子的份上,早一腳把人踹老遠去了。這會,聽他又得寸進尺,讓他顧及面子,哼,他一個武夫,掙面子向來靠的是拳頭,哪來那麼多廢言廢語。當下,把雙手往腰上一插,橫道:“哭幾聲意思一下也就罷了,老哭作什麼,還當我死了嗎?新娘子既然出來了,就趕快上轎走吧,要是誤了時辰進門,可是大大不吉!”
一旁的花臉媒婆,怕把事情鬧大,趕忙上去兩邊哄。哄李武別生氣,哄謝婆子也別哭了,李家那邊規矩大的很,為了孩子以後著想,咱的這些禮數還是簡化些吧!
李武都把話擺出去了,謝婆子還能說什麼,只得無奈的叮囑謝紅秀幾句,又在李武不耐煩的神情下,把謝紅秀推上了花轎。
李武見人接到了,立馬高喝一聲,“起轎!”
謝文遠還是頭一次被人把話堵的這樣死,要不是宏桂芹在後面攔著,他差點就想翻臉,哪有人娶親是這樣的,這跟土匪搶人有啥區別。
花媒婆指揮著人放鞭炮,隨著鞭炮聲噼裡啪啦的響個不停,謝紅秀的花轎被四個轎伕抬著,往村口去了。謝婆子忽然就不哭了,抹了把眼淚,面無表情的站在那,看著花轎遠去。只有謝紅玉,依舊哭的梨花帶雨,眼巴巴的看著姐姐越走越遠,雖說不過是嫁人而已,但在鄉下人眼中看來,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生是夫家的人,死是夫家的鬼,就連姓氏也得加夫姓,豈是嫁個人這麼簡單的事。
麥芽小聲對身邊的二妞跟林翠道:“依著謝紅秀的脾氣,她跟李武怕是有的鬧了,她咋就相中這麼個人呢!”這兩個人,除非謝紅秀能把她不講理的脾氣收起來,否則將是家無寧日。
林翠道:“這你就不知道了,你們沒來的時候,我站在這聽他們講,原來這謝老二當初是準備把謝紅玉嫁給李武,謝紅秀嫁給縣衙的師爺彭仁,謝老二這是想在衙門裡紮下根了,不然咋舍一下把兩個女娃都送去鋪路,只是單從外表看,李武比彭仁年輕,而且也沒有家室,李武雖說年紀大一些,但家裡的確沒有妻室,這謝紅秀娶回去,就是做妻的,可彭仁不一樣,他有媳婦,所以再娶親,只能是妾,本來嫁給李武的應該是謝紅玉,可是謝紅秀死活不願意嫁給人做妾,沒辦法,謝老二才把兩人的親事給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