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錢多燒的,請他們來唱個啥,你要是喜歡唱,我在家給你擺個大臺子,叫你唱個夠,成不?”
李氏瞧她逗弄自己,佯怒打了她一下,“我又不是唱戲的,我能唱啥,我一開嗓子,只怕你們都嚇跑了喲!”
林虎從廚房伸出半個頭來,扒在門框邊上,嘿嘿的笑道:“李嬸,那個唱戲的人裡面還有個俊俏的武生,長的好,唱的也好,你再不去看,可就來不及嘍!”
“你個小王八糕子,敢拿你李嬸開玩笑,看我不肖你,”李我抄起鞋底子,就要揍他。
林虎腿丫子更快,腦袋一縮,鑽進廚房去了。
麥芽揪了下他的耳朵,“你膽子越來越肥了,也敢拿李嬸子開玩笑,欠揍呢!”
林虎傻笑道:“那有啥,我不會跑嗎?哎對了,芽子姐,你真不去看唱大戲嗎?那裡有好多人在看呢!戲臺子就擺在謝家門口,又不在他家裡,就是去看也沒啥事,你還怕他不成?”
這小鬼精,說話跟跑火車似的,越來越竄了,“我家裡活這樣多,哪裡走的開,你要是想看,趕緊走,我還得做飯呢!”她才不要去聽跟哭似的唱腔。先前開廟會的時候,就有那戲班子唱戲,咿咿呀呀的,半天才唱出來一句話,他們的唱腔,跟京劇有些相似,可比京劇還磨嘰,而且真像哭喪,她真沒那個興趣聽。
林虎一聽她要做飯,吸了下口水,也不提去唱戲了,直問她中午做什麼菜,還伸手要揭鍋蓋看看。
麥芽拍掉他的烏龜爪子,“你要想在這兒吃飯,就趕緊去洗手,我中午蒸的饃饃,也燒了幾個菜,花樣不多,湊合著吃吧!”
“哎,我馬上去洗手,”林虎三步並作兩步,跑出去洗手了。
麥芽笑著直搖頭,轉回身往剛刷好的鍋裡倒上菜籽油。
昨兒中午她炕了些鍋巴,今天拿來炸一下,吃炸鍋巴。
這得控制好油溫,不能太高,也不能太低,否則炸不出香味,也不夠酥脆。
家裡泡的臭豆腐,她也準備燒個菜,只是不單單是炸臭豆腐,也放些青椒,混在一起炒一下,來個臭豆腐炒青椒。
元青中午也過來了,李氏不在家,他一個人也燒不得飯。
吃過飯,看著太陽不大,田氏要去地裡摘棉花。李家的棉花一直都由元青一個人摘,從來不讓李氏操心,下午也沒什麼要忙的,李氏就回家去了,林虎吃過飯,也陪著她一塊回去了。
哥哥跟元青也要去拉磚,這磚瓦再拉個幾天就差不多了,到時候也要動工蓋房子了。
麥芽在家裡刷好碗,她擔心田氏一個在摘不完棉花,於是把大門鎖上,戴了頂草帽,也去了地裡。
謝家的大戲還在唱,好在她去田裡不用經過那邊。
田裡的水稻已經長出稻穗,沉甸甸的壓彎了稻杆子,被風帶起一陣沙沙的響聲。
走在田間的小路上,瞧著眼前金黃的一片,再鬱悶的心情也要好了。
麥芽在一片青白色的棉花田裡,找見田氏。她家今年棉花秧,長的又高又壯,足有一人多高,要不是田氏扒拉秧子,發出動靜,還真不容易找見呢。
“娘,”她輕喚了聲,也鑽進棉花田裡。
田氏伸出頭來,“咦,你來幹啥,這棉花秧子扎人的很,你快回去吧,我就快摘完了。”
說話間,麥芽已經走到她跟前,瞧著前面還有一大片白蓉蓉的棉花朵兒,有些開了,有些還處在半開半合的狀態,“我來都來了,幫你摘完了回去也不遲嘛,”說著,就開始動手摘棉花。
那些盛開的棉花朵兒,只把裡面的棉花抽出來就行,不過棉花瓣上的尖兒很扎手,要是不小心碰到了,可是很疼的。至於有些裂了縫的棉桃,得連著桃兒一塊摘下,拿回家只要曬上幾天,自然就開了。
這些都得一併摘下,回頭再拿回家慢慢分。
摘棉花可不是個舒服的活,沒過一會,麥芽手上就被紮了幾個口子,流出血來。
田氏聽見她的叫喚聲,忙對她道:“叫你先回去,還不聽話,你那小手嫩的很,一戳就破,不像我這手,都長了好些老繭,不怕戳,乖,聽話,趕快回去吧,你哥哥他們等會就要回來了,我就快摘完了,過會我自個兒就回去了。”
摘都摘了,麥芽哪裡肯半途而廢,擠掉手指上的血珠子,繼續拽棉桃子,“我等你一塊回去,還有半壟地,也沒多少了。”
田氏瞧了她一眼,低頭又繼續摘棉花去了。
遠處鑼鼓嗩吶之聲,不斷於耳,聽起來十分的熱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