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著布巾,穿著長袖長褲,把自己捂了個嚴實。黃氏就在她旁邊,而黃年正在往田埂上挑稻把,再一直挑到自己家的曬稻場。
麥芽也衝她揮揮手,黃年走近了,田氏笑著對他道:“他黃叔,你家要是忙不過來,你跟我支應一聲,我下午有空,可以幫你家割稻子。”
黃年挑著擔子,頭也不好抬,只能擺著手道:“我家也沒多少地,二妞他哥要回來我都沒讓,就這幾畝田,還有兩天就能割完了,不用你們幫忙!”
田埂沒有多寬,見他過來了,田氏忙把麥芽拉到一邊,又跟黃年說了些客氣話。無非就是,要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說,都是鄉里鄉親的,不必客氣。
黃年挑著稻把走遠了,麥芽跟二妞打了招呼,等摘完了棉花再來看她。然後,就同田氏去了棉花田。
田裡剩的棉花也不多了,再摘幾次,就得連根砍掉,再挑回家,推在院子裡。上面殘留,還沒開的小棉桃,過些時間還能在乾枯的棉花秧上開放。至於棉花杆,也能拿來燒火。
總之,在農家,可回收再利用的東西很多,這也是農家人樸實無華的生活方式。
麥芽已經跟田氏商量過,等把地裡的棉花收完了,快入冬的時候,就去彈幾床棉被,做麥芽做一身棉襖,好讓她能過個溫暖的冬天。麥芽卻說,要做就都做,反正今年棉花收的多,咱家也不用靠著棉花賣錢過日子,乾脆一併都做,不然只能她一個人做,她哪裡穿著安心。田氏一狠心,就答應了。
棉花地收完之後,就得準備種油菜,春上被棉花的時候,地就沒翻,現在要種油菜了,為了保證油菜不減產,這地還是要翻的,但是田家沒有牛,那頭小驢子也不會拉犁,到時候還得去找有牛的人家借頭牛回來。養牛是個技術活,勞心勞力,還得放,它可比驢子難伺候多了。目前村裡養牛的人家,也不多,其中最好說話的,是住在村子北邊的梁老漢一家。他家就一個獨子,也就沒分家,兩家人混在一塊過,他老伴年輕的時候沒坐好月子,到老眼睛就不行了,天一黑,就啥都看不見了。
因為他家住在北邊,離麥芽家也比較遠,麥芽平時也不喜歡到村子裡閒逛,所以對他家並不熟悉。其實不光是他家,好些人村裡人,她連面都沒見過。
不過,沒見歸沒見,她還有時站在自家門口,卻能經常瞧見他們放牛的身影,有時牽著牛會打她家門口路過,有時也會在門前的小溪溝裡飲水。
母女倆摘完了棉花,麥芽遵守約定,去瞧了二妞,她原本是想把自己跨的籃子留下,等會她再帶回去,可田氏執意她一個人跨兩個籃子,反正只是棉花,也不重。
等田氏走了之後,兩個女娃子便聊開了。黃年割完一塊地,又割另外一塊去了。這稻田中間都有小溝,方便灌溉放水。
二妞拿了幾根稻子,打上一個結,然後擱在地下,然後再彎腰割稻子,把割下的稻子放在稻子系的結上,等下滿了,再繫上,方便挑著走。
兩人又講起跟何秀吵架那次,話說,第二天,何秀乘著中午村裡沒什麼人,偷偷的溜出門,她是想到黃年門口打探下訊息。要是二妞真不行了,那也應該鬧的雞犬不寧,黃家也要炸了鍋啊,可她等了一夜,也沒聽見啥動靜。
等她偷偷摸到黃家門口時,二妞突然從家裡鑽出來,正好跟她撞了個對臉,兩人都嚇了一跳。
二妞對麥芽形容道:“你是不知道那天她嚇傻的樣,哎呀媽,可笑死我了,跟見了鬼似的,差點沒昏過去。”
麥芽想像何秀見鬼似的表情也笑了,“她是做賊心虛,要不然她能害怕嗎?不過,她既然看見你好端端的,一點事都沒有,就不跟你鬧了嗎?”她想,以何秀的性子,只怕她不會罷休。
二妞道:“嗨,她是要找我算賬來著,可她不也當著那麼多人的面,承認我跟她啥事也沒有嗎?加上後來李太公來了,她躲在家裡都來不及,哪還敢到處晃,哎對了,麥芽,我之前不是答應給你抱只小狗嗎?等會你去我家挑一隻,帶回去養。”
麥芽沒想到,她連這事都記在心上,“成,那我傍晚的時候再去。”
兩人閒聊了一會,又把話題扯到林翠身上。
聽二妞說,林翠表姐,鄭玉的事還沒完,這回又躲到林家來了。
麥芽道:“她老這樣躲也不是個事啊,事情總要解決的,躲又不能解決問題。”同為女娃,她雖然沒見過鄭玉,但也還是很同情她的,可憐她命不好,遇上那麼個不著調的老爹,真是可惜了。
二妞一邊割稻子,一邊同她閒聊,手上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