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皇上會在此,還會提了自己過來,只怕……只怕太子已然將自己提溜出來,做擋箭牌了,如此一想,冷墨澤心裡又打起了小九九,計算著下了步該如何應對才好。
“側妃白天也中了藿香散,瘋瘋顛顛胡言亂語,大哥不是很心焦,一再地求太子給側妃解毒麼?可太子說沒有解藥,如今看到這瓶藥了,你既然無動於衷,真讓我懷疑你當時的孝心是不是裝出來的。”冷墨胤還真是瞧不起冷墨澤,一個為了權勢利益可以出賣靈魂的人,真不配自己叫他一聲哥哥。
蕭側妃根本就不是中的藿香散,太子就算拿出瞭解藥,也救不了側妃,但這話冷墨澤卻不敢明說,只道:“許是解藥太過金貴了,殿下不願意浪費了吧,墨胤你既然得了解藥,怎麼還不吃啊,你的毒已經中得很深很深了,再不吃解藥,會有性命之尤的,你快吃解藥吧,你的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啊。”
這廝還真會裝大度,裝深情,偽善的偽君子,冷墨胤恨不能一腳踹死他,省得自己被他噁心死了:“你想不想知道,是誰會來替我作證麼?”冷墨胤忍住想拍死冷墨澤的衝動問道。
冷墨澤搖頭道:“墨胤,不管你叫誰來作證,都改變不了哥哥我從沒害過你的事實。”冷墨胤不想再跟他多說了句話了,緩緩側過頭去,眼眸中滑過一絲厭惡之色。
不多時,被宮人帶進來的是月季,她柔弱地垂著頭,不敢抬眸看屋裡人一眼,進來後,就靜靜地跪在屋裡,皇上看到月季後,眼眸亮了一亮,神情有些晃忽,月季行禮他似乎也沒有發覺。
冷墨胤道:“皇上,這就是臣找來的證人。”
冷墨澤看到月季時,心裡升起了股怒火,一股被人欺騙的感覺,但他很快就鎮定下來,月季到蕭側妃屋裡也不過幾天的時間罷了,她能探知些什麼事情來?
皇上回過神來,有點迷茫地看著月季道:“她是何人?為何與你母妃有點相似?”
“回皇上的話,此女名月季,乃臣家中一名家生丫頭,如今在蕭側妃屋裡當差。”冷墨胤道。
“月季,你要如何證明你家世子爺曾給冷墨胤下過毒藥?”皇上疑惑地問道。
“回皇上的話,奴婢不能證明。”水如平日一般細聲細氣,神情淡定得很,帝王之威下,她能如此鎮定,倒還有些膽量和見識,到底是吳王府出來的,丫頭都在氣度不凡一些,皇上的心裡不由又泛起一點點酸酸的漣漪。
“呃,你不能證明?那你來做什麼?”
“回皇上的話,奴婢只是將奴婢所知道的陳述給皇上和幾位殿下聽,奴婢的老子娘是吳王府的家生子,奴婢的老子早就病逝,奴婢家就靠孃親一手好醃製蜜餞的本事過日子,奴婢自幼在二爺跟前當差,
每日裡鐵定要做的一件事就是給二爺煎鎮定藥喝,據說那藥是一名世外名醫開的方子,二爺一喝就是十年,二爺每次喝完藥以後,奴婢就給他一顆奴婢的孃親手醃製的梅子壓口,
前些日子,二奶奶查出,奴婢給二爺吃的梅子裡有藿香,而二爺每日喝的藥裡有另外一種藥物,
與藿香一相合,就變成了藿香香,乃是一種致幻的毒藥,二爺瘋狂了近十年,府里人一直以為二爺是得了狂躁症,原來是奴婢和老子娘給二爺吃的藥和梅子有問題。
二爺當時就抓了奴婢的娘審問,查出奴婢的娘是聽命於府裡的二總管葛忠,梅子裡的藿香是葛忠受命奴婢的娘加進去的。
王爺在審問葛忠時,葛忠正要說出主使者,世子爺突然進來摔了一跤,竟然把葛忠給壓死了,此事就成了無頭公案,但那天晚上,有人襲擊二爺,阻止他審問葛忠,冷辰將那人的衣服撕下一塊布來,
奴婢竟然在世子爺的舊衣服裡找出了那件被撕爛的衣服,奴婢今兒把衣服帶來了,請皇上檢視,奴婢的話說完了。”月季說話條理清晰,不帶半點個人感情,只是平鋪直敘著,可正是這樣的陳述,卻更有說服力。
連風傲柳也不得不對這個風蘊極佳的丫頭多看了兩眼,可惜這丫頭生的是丫頭命,若生在帝王之家,怕又是個厲害角色。
“一件衣服就能證明是世子爺下的手麼?若是你從別處找來的衣服,故意撕爛了,再拿來冒充呢?”太子沉聲喝道。
月季抬眸淡淡地掃了一眼太子,唇角勾起一抹淺笑道:“回太子殿下的話,世子爺有個怪癖,他穿衣服只穿一個繡坊裡出來的活計,款式還只許他一人獨有,不能與他人撞衫,而且,世子爺幾乎每天都穿了一件這樣的衣服在內裡,不信您可以當場查驗,看奴婢是否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