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念陽站到三人不遠處,輕輕笑起來。
咒罵中的許母和許朝陽禁了聲。
許念陽溫潤的笑讓他們頭皮發涼。
身後跟著的一人遞了把刀給許念陽,新的刀並不大,比水果刀寬一點而已。
許念陽上前,許母被身後跟著他的人過去捂住了嘴巴。
他慢條斯理的從許母手臂上劃下一塊肉。
很薄,大小長度半個巴掌。
身後拿著盤子的人顫著腳上前接到了盤子裡。
許母很疼,但沒有疼到要暈過去,有人跟著就來上藥,還要嘩嘩流血的手臂幾乎是幾秒鐘就止了血。
許母看著自己的手毛骨悚然,從靈魂裡散出的恐懼,她一直知道許念陽製藥厲害,但是這樣的療效,太恐怖,如果許念陽給她什麼毒藥……許母整個人都抖起來,低著頭看著自己的手臂完全沒看那邊同樣被切掉一塊肉的許父。
許念陽的刀工,真的非常好,三塊肉大小厚薄一模一樣,而且切人肉像是在大學實驗室做實驗的模樣,清秀貴雋。
三個人都手臂都止了血。身後捂著嘴巴的人放開了他們,但是三個人叫不出來,害怕,害怕到不敢出聲不敢動的害怕。
先前髒到慘不忍睹的桌子已經被收拾乾淨,許念陽放上砧板,切肉的時候帶著輕柔溫和的笑意。
肉沫抹上小粉加嫩,灑上調味料入味。
旁邊有人準備好了新鮮蔬菜,許念陽切丁。
他自己去廚房找了許久不用的微波爐,把鍋洗乾淨拿過來,沾滿了鮮血的手重新變得白皙修長。桌子上放上了微波爐,油溫慢慢加熱,空氣裡升騰出漬漬的聲音和油爆的味道。
調料蔬菜下鍋,最後是他切好的肉沫,熱熱騰騰的一盤菜沒一會便出鍋。
裝的盤子非常好看,菜也很好看,合起來無一不出色。
三個飯碗盛上了白嫩的米飯放在一邊,上面搭著筷子。
許念陽帶著輕緩的笑意,洗乾淨手接過手下人遞過來的紙擦了水,一句話不說離開了客廳。
出了門口才輕柔開口,“看著點,神經出了問題要治好。”
“是。”身邊的人抖得更厲害了。
許念陽拿出車鑰匙往前走,按了車子的解鎖,滴滴兩聲混著他不輕不重的交代,“什麼時候把菜吃完了,什麼時候放了他們。”
“是……”
許念陽其實真的沒有想過要報復什麼,對他來說,苦也好,痛也好,都無所謂,因為他不喜歡報復,他喜歡毀滅。
可是……抿了抿唇,許念陽想起來他有一次手臂打著石膏過來k市。
清若那時候剛上高一,週六只有早上上課,基本都是他早上從帝都出來,過來學校門口等著她,她下課出來後兩個人一起過去她家吃飯。
他的車子清若很熟悉,後視鏡裡小姑娘揹著書包和同學告別,手臂還是揮著已經噠噠噠往這邊跑,而後拉開副駕駛的車門,聲音興高采烈滿滿的開心,“哥哥!”
“嗯。”許念陽應聲。
清若坐起來,拉上車門,他剛發動車子,她轉過頭來正要和他說話,入目就是他包得腫腫的左手臂。
話語全部梗在喉嚨裡,許念陽的右手上搭上了她的手掌,他轉頭,她的眼淚已經連成線從臉上滑。
滴答滴答的落在座椅上,許念陽傷了三天的手臂,第一次感覺到疼。
清若拉開了他的手,擰掉了車鑰匙。
學校門口,剛放學不久,門口停著好多家長來接孩子的車。
清若直接轉身下了車,不一會叫了學校保安過來。
拉開了他的駕駛座,眼睛紅撲撲的已經沒掉眼淚了,吸了吸氣鼻音重重的,“哥哥,你下來,讓他幫忙開進去學校停著。”
他的車,只有他和清若兩個人坐過。
他的領地意識已經強到了可怕的程度。
許念陽抿著唇,乖乖的下車,清若站在他左邊,手臂圈了一個圈擋著他的手臂。
保安幫忙把車開進了學校停車場,兩個人走路回家。
清若走他左邊,沒接觸他的手,可是一旦有人路過,周圍有人,她的身子就會繃緊,說著話都會停頓掉,只是她自己沒發現。
許念陽在k市晚上都住酒店。
那天晚上住了清若家。
方女士早已經收拾了一個房間專門留著給他,只是他不想別人用不好的話語評價清若,從來沒有在她家留宿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