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界也有可能只是一瞬。
南筠並不覺得白塵會比他慢多久醒來，直到半刻鐘後對方還無動靜。他想到此次的心魔幻境的確比以往遇到的要難看出來的多，難道……但白塵當初糟遇心魔，不也是瞬間看破，這次又是為什麼會如此。
南筠有些擔憂，卻又覺得自己總算贏了一回。因為怕白塵出事，所以他決定用一次平沙落雁。
長吟疊唱鴻鵠曲，共歲秋冥話江湖。
一曲過後，南筠便在白塵的幻境中醒來。
可能由於身在幻境的關係，這一次南筠並不是直接將白塵完全控制，而是像生長在他體內的另一個靈魂一般，看著他……走進南家，然後將南筠拖到一邊，緊接著毫不留情的一劍斬了洛青彬。
這樣的事情並不止發生了一次，也不止是這麼一個劇情。
他有時候是在洛青彬還小的時候，就從乞丐堆裡將人找出來，然後殺掉。有時候是在對方剛來到南家的時候，有時候是在洛青彬朝南筠示好的時候，有時候是在洛青彬和沈落雁私會的時候，那時他會連沈落雁也一起殺。
場景不斷變化，卻只有殺洛青彬這麼一個主題，甚至是，不讓洛青彬跟南筠扯上關係。
南筠心中發酸。
修仙界盛行極好和極壞，像是心魔劫，一般就是最想的事和最害怕的事輪一遍。如今恐怕也是如此，他自己怕的是這一切都是假的，只不過是一場夢，所以才會有那些糟遇。然而身處最想的場面的白塵，卻並不比他好，甚至更糟。
這場面竟然一點兒也不溫馨，不愉悅，反而……
他突然明白，之前縷縷提到洛青彬，說他們當年的事情，說沈落雁是小三，說他們差點結契……白塵其實不是不吃醋，不是因為人已經死了所以不在意，而是因為他無能為力，所以只能憋在心裡。就像對待大皇子的態度一般，沉默了幾十年，然後回去斬對方一條臂膀。再繼續沉默，等待機會，從不會主動提及。
而如今糟遇了此等幻境，這才一糟爆發，有了這麼無休止，沒有迴圈的殺人。
甚至他覺得白塵不是沒有看出這並不是真實的世界，而是他暫時還不願意醒來。因為這件事情，在外面他就是怎麼想也辦不到，只有在這裡才能騙一騙自己。
“其實，我跟他沒關係。”南筠忍不住開口道。
白塵整個人就是一怔。
像是在外面，就算是用了平沙落雁，他們也是絕對不能這麼說話的。但如今卻行，南筠見白塵能聽到，也是一怔。他以前覺得沒必要，但經過了此事，卻發現自己必須做一個決定，不能讓自己的道侶因為一個誤會這般傷神。
白塵又是那種喜歡憋在心裡什麼都不說的人，尤其修仙界，有心魔，有幻境，很容易因為這件事情害他喪命。
他沉默了一小會兒，突然道：“事情說起來很複雜，其實我不是之前的南筠。那個喜歡洛青彬的少年，早就已經死在洛青彬的手裡了。”
“所以，你真的不必如此。”
“我從來沒有喜歡過他，那種渣男，我一眼就能看透，又怎麼會被騙。”南筠見白塵似乎毫無所動，於是就輔以證劇，說道：“而且你看，他長得那麼醜，簡直完全不符合我的審美。”
聽到這句，白塵總算是笑了，唇角輕輕勾起，笑得一臉愉悅。
“是啊，你最喜歡我的臉了！”
“旁人，哪有我長得好看！”
第127章
其實說出這件事情，南筠是需要很大的勇氣的，他有想過無數種白塵的反應，唯獨沒有想過會是這樣。
“自戀也要有個限度。”南筠抽了抽嘴角，不滿道：“你倒是趕緊醒來吧，陷進個幻境還能殺得這麼興起。”
白塵微微一怔，沒有說話。
好半晌，才聽到他道：“其實，之前我就看出來了。”
果然。
南筠心中一嘆，心病還需心藥醫，這事還真得他說出真相。反正連他不是原本南筠的事情都說了，其他的也便沒什麼了。於是就將自己的來歷一一告知，甚至包括這可能是本書的事情都講了出來。
白塵對此倒是沒什麼反應，只問：“你之前關注白翩翩，是因為覺得他長得像女主角？”
這……
南筠不想說是，卻又不想說謊，只能沉默。
白塵還有什麼不懂，為此十分不滿，“你分明更喜歡我。”
“是是是，我最喜歡你了。”南筠已經放棄，他早該知道的，白塵